阿狐走后，寒江雪把剩下的野果小心翼翼地放进床头的小篮子里，又仔细检查了一遍门窗，才坐在灶边烧火取暖。柴房里的火焰跳跃着，映得他的小脸通红，可心里却总觉得空落落的——没有燕飞度的霜天晓角，连炉火的温度都仿佛淡了几分。
他想起燕飞度临走前的叮嘱，连忙拿出那本燕飞度给他的基础吐纳心法，借着炉火的微光翻看。上面的字迹苍劲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活的一样，可他看了半天，还是有些似懂非懂。
“要是仙师在就好了，他一定能给我讲明白。”寒江雪小声嘀咕着，手指轻轻抚摸着书页上的字迹，眼神中满是思念。
不知不觉，夜幕降临，外面又下起了雪。雪花打着旋儿落在窗户上，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在诉说着冬日的孤寂。寒江雪煮了一碗热腾腾的米粥，就着剩下的野果吃了，然后就搬了一张小板凳，坐在柴房门口，静静地等待着燕飞度回来。
雪越下越大，寒风呼啸着刮过院子，卷起地上的积雪，打在脸上疼得刺骨。寒江雪裹紧了身上的衣服，把脸埋在膝盖里，可还是觉得冷得发抖。他的手脚渐渐冻得麻木了，眼皮也开始打架，可他却不敢睡着，生怕错过了燕飞度回来的身影。
“仙师……你什么时候回来啊……”他小声地念着，声音被风吹得七零八落。
就在他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远处的风雪中，突然出现了一道熟悉的白衣身影。寒江雪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像是在黑暗中看到了光。他立刻从板凳上站起来，朝着那道身影跑了过去。
“仙师！仙师！”他一边跑，一边大喊，声音因为激动和寒冷而有些颤抖。
燕飞度听到声音，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寒江雪跑到他面前，气喘吁吁地看着他，脸上满是欣喜：“仙师，你终于回来了！”
燕飞度看着他，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小家伙的头发上、肩膀上都落满了积雪，小脸冻得通红，嘴唇也发紫了，一双眼睛却亮晶晶的，像是盛满了星光。
“这么冷的天，你怎么在这里？”燕飞度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责备，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冻坏了怎么办？”
他的指尖温热，触碰到寒江雪额头的瞬间，寒江雪的身体微微一僵，然后就像找到了温暖的港湾一样，忍不住往他身边靠了靠：“弟子……弟子想等仙师回来。”
看着他这副模样，燕飞度的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责备的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温柔的叮嘱：“以后别等了，这么冷的天，在屋里待着。”
“嗯！”寒江雪点了点头，眼睛里泛起了泪光，“仙师，你没事吧？弟子好担心你。”
“我没事。”燕飞度摇了摇头，从袖中取出一件厚厚的披风，披在寒江雪身上，“好了，进屋吧，别冻感冒了。”
“嗯！”寒江雪点了点头，紧紧地跟在燕飞度身后，走进了柴房。
柴房里的炉火还没有灭，依旧温暖。燕飞度走到灶边，添了几根干柴，然后转过身，看着寒江雪：“饿了吧？我给你煮点东西吃。”
“不……不用麻烦仙师了，弟子已经吃过了。”寒江雪连忙说道。
燕飞度没有听他的，径直走到厨房，拿出米和青菜，熟练地煮了起来。寒江雪坐在灶边，静静地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暖暖的。他觉得，有仙师在身边，就算是寒冷的冬天，也变得温暖起来。
很快，一碗热腾腾的青菜粥就煮好了。燕飞度把粥端到寒江雪面前：“吃吧，刚煮好的，暖暖身子。”
“谢谢仙师！”寒江雪双手接过粥碗，入手温热。他拿起勺子，小口小口地喝着，粥里的青菜鲜嫩可口，米香浓郁，比他自己煮的好吃多了。
燕飞度坐在他身边，静静地看着他吃粥，眼底掠过一丝柔和。他今天在人间处理妖物作乱的事情，虽然没有遇到太大的危险，但也累得够呛。可当他看到这个小家伙在雪地里等他的时候，所有的疲惫都烟消云散了。
寒江雪很快就把一碗粥喝完了。他放下粥碗，看着燕飞度，小声地说道：“仙师，今天阿狐来看我了，她还带我去后山摘野果了。”
燕飞度的眼神微微一动：“阿狐？云清的那个弟子？”
“嗯！”寒江雪点了点头，“她是一只狐妖，人很好，还说要经常来看我。”
燕飞度沉默了片刻，说道：“后山很危险，以后不要再去了。阿狐虽然看起来友好，但你还是要多加小心。”
“弟子知道了！”寒江雪连忙点头，“弟子以后再也不随便去后山了。”
燕飞度看着他这副乖巧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好了，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我去书房处理一些事情。”
“嗯！仙师晚安！”寒江雪对着燕飞度鞠了一躬。
燕飞度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柴房。
寒江雪躺在床上，盖着厚厚的披风，心里暖暖的。他想起燕飞度刚才摸他额头的样子，想起他为自己煮的青菜粥，脸颊不由得又红了起来。他把脸埋在枕头里，心里像是揣了一只小兔子，怦怦直跳。
“仙师……”他小声地念着燕飞度的名字，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他知道，自己越来越喜欢这位清冷又温柔的仙师了。他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努力，早日成为仙师的弟子，永远陪在仙师身边。
雪夜渐深，霜天晓角的雪还在落着，可柴房里却充满了暖意。寒江雪带着甜甜的笑容，进入了梦乡。在梦里，他终于成为了燕飞度的弟子，和仙师一起练剑，一起泡茶，一起看遍霜天晓角的春夏秋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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