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跟着李玄青七拐八绕，我们来到了怀安古城另一片区域。这里显然是富人区，环境清幽，绿树成荫，一栋栋独门独院的别墅小楼显得格外气派。

最终，我们在一栋中式风格、白墙黛瓦、带独立庭院的三层别墅前停下。这宅子占地不小，飞檐斗拱，门楣上还挂着匾额，一看就是价值不菲，主人非富即贵。

“真气派啊！”我忍不住低声感叹，“李兄，你这客户家底够厚的。”

李玄青苦笑着摇摇头：“是啊，就是太有钱了，疑心病也重。觉得我是年轻骗子，想讹他钱。” 他指了指别墅，“就是这家，姓张，张永福，做建材生意起家的。病的是他老娘，快八十了，最近总是噩梦连连，说看见黑影，精神越来越差。”

我们走到厚重的红木大门前，李玄青抬手按响了门铃。

等了片刻，门上的电子猫眼闪烁了一下，随即门被打开一条缝。一个四十多岁、穿着丝绸睡衣、身材微胖、面色有些憔悴和烦躁的中年男人探出头来。

一看见李玄青，他眉头立刻拧成了疙瘩，脸色一沉，语气极其不善：“怎么又是你？！不是让你滚了吗？治不好我老娘还敢来？拿着你的破符赶紧走！再不走我叫保安了！”

说着，他就要关门。

李玄青连忙用手抵住门，解释道：“张先生，您别急！上次可能是有些误会，或者……情况比我预想的复杂。我这次带了位朋友过来，我们一起再看看，说不定……”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张永福不耐烦地打断他，声音提高了八度，“我告诉你，我已经请了真正的大师过来了！是‘青云观’的清风道长！人家那才是得道高人！比你这种江湖小子强多了！赶紧滚！”

青云观？清风道长？听起来像是个正规道观。李玄青闻言，脸色微微一变，似乎有些意外，但更多的是疑惑。

我却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按照李玄青之前的说法，这张永福是“不信任”他，觉得他年轻像骗子，所以拖着不给钱，事情也没解决。

可现在看张永福这态度，已经不是“不信任”那么简单了，简直是厌恶、驱赶，甚至……有点像是做贼心虚，急于撇清关系？

而且，他口口声声说请了“真正的大师”，那语气里的笃定和迫不及待赶李玄青走的意味，太明显了。

这和李玄青描述的情况，似乎有些出入。

我上前一步，挡在李玄青身前，目光平静地看着张永福：“张先生，我们并无恶意，只是听说老太太身体不适，想尽一份力。既然您请了别的道长，那我们不便打扰。只是……能否让我们见老太太一面？或者说，您告诉我们老太太现在的情况如何了？我们也好放心离开。”

我这话说得客气，但意思明确：不见到病人或者了解情况，我们不会轻易离开。

张永福看着我，眼神闪烁了一下，似乎在评估我的身份和来意。他看我年纪也不大（虽然比李玄青看着成熟点），穿着普通，冷哼一声：“你们是一伙的吧？少来这套！我老娘现在好得很！清风道长正在作法，不能打扰！赶紧走！”

他说着，猛地用力，就要强行关门。

就在门即将合拢的瞬间，我眼角的余光，似乎瞥见别墅二楼的某个窗帘后面，有一双浑浊、惊恐的眼睛，正透过缝隙，死死地盯着我们这边！

那双眼睛属于一个老人，充满了无助和……恐惧？

仅仅是一瞥，门就“砰”地一声关上了，还从里面传来了反锁的声音。

我和李玄青站在紧闭的大门外，面面相觑。

“不对劲。”李玄青脸色凝重，低声道，“上次我来，他虽然不信我，但也没这么暴躁赶人，至少还让我进去看了老太太一面。而且……老太太当时虽然精神萎靡，但神智还算清醒，拉着我的手说害怕。这才几天？他就换了人，还这么急着赶我们走……”

“还有，”我补充道，“他刚才说老太太‘好得很’，可关门前，我好像看到二楼有人偷看，眼神不太对。”

李玄青深吸一口气，抬头看了看这栋气派却莫名透着几分阴森的别墅：“看来，这张家的事，恐怕不像表面那么简单。那个‘青云观’的清风道长……也得查查。”

寻黑风崖的事，看来得先放一放了。

眼下，这张家的蹊跷，恐怕需要我们这两个“世交兄弟”，先探个究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