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纸,斑驳地洒在炕上。我猛地睁开眼睛,昨夜的惊魂与奇遇如同潮水般涌入脑海,尤其是那五位狐仙和脑海中的《赶尸秘术》,清晰得不像梦境。
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那里空空如也,只有玉佩碎裂后残留的细微粉末。这不是梦,我的护身玉佩真的碎了。
我坐起身,发现炕上只剩下我一人。志强、柱子和王旭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想必是天亮后见我没醒,悄悄回了家。
然而,就在我准备下炕时,眼角的余光瞥见炕沿前,静静地坐着一个人影。
我吓得一个激灵,差点叫出声,定睛一看,更是心头狂震——
“吴兴朝?!”我失声喊了出来,随即立刻意识到不对,赶紧改口,声音带着一丝心虚和紧张,“爷……爷爷?您……您什么时候回来的?来我屋里干嘛?”
我爷爷吴兴朝,就坐在那张老旧的长凳上,腰杆挺得笔直,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中山装,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但那双锐利如鹰隼的眼睛,此刻正一瞬不瞬地盯着我,仿佛能穿透我的身体,看到我灵魂深处刚刚发生的变化。
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用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扫了一眼我空荡荡的胸口,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的贴身玉佩,碎了。”
不是疑问,是陈述。
我心里咯噔一下,知道瞒不过去,只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爷爷的目光又转向窗外,看着异常冷清、几乎听不到人声的村子,眉头微蹙:“村子里……怎么少了那么多人?我记得我离开时,尚有近千口人,如今灵觉感知之下,生机稀薄,恐怕只剩下几百人了。”
他转回头,目光再次落在我身上,带着探究:“他们……怕死?”
我知道他问的是什么。村子里接连发生的诡异命案,不可能瞒得过他。我深吸一口气,将张老三家和王老蔫家发生的惨案,以及村民们因此恐慌逃离的事情,简略地说了出来。当然,我省略了我们进入狼头沟、掉进天坑、遭遇白僵以及昨夜被鬼妖袭击的细节,只说是村子里闹了邪祟,大家害怕。
爷爷静静地听着,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直到我说完,他才淡淡地哼了一声:“趋吉避凶,人之常情。大难临头,指望别人庇护,终究不如自己逃命来得实在。”
他的话里听不出是失望还是理解。
然而,下一刻,他的目光骤然变得无比锐利,如同两把冰冷的刀子,直刺向我,声音也陡然沉了下来,带着一种我从未听过的严厉:
“还有你!”
“你这个小畜生!”
“你身上这股刚刚开辟、杂乱不堪的灵气是怎么回事?!”
“你……你竟然敢私自修行?!”
最后那句话,如同惊雷一般在我耳边炸响!
他看出来了!他居然一眼就看穿了我体内刚刚开辟的丹田气海和那微弱的灵气!
我浑身一僵,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却发现喉咙干涩,一时不知从何说起。难道要告诉他,是五位和他先祖似乎有纠葛的狐仙强行给我开辟的?还说给了我《赶尸秘术》?
爷爷死死地盯着我,那股常年身居高位以及自身强大实力带来的压迫感,让我几乎喘不过气。房间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我因为紧张而略显粗重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