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关上出租屋的门，整个人瘫在门板上。雨水顺着发梢滴下来，在地板上洇出一滩水渍。右眼还在疼，像是有人往里面灌了滚烫的铁水。

抬手抹了把眼角，指尖沾到温热的液体。昏黄的台灯下，血珠在掌心泛着暗红。我盯着这抹颜色，脑子里全是那个女人的话——不要相信你看到的过去。

掌心的纹路又变了，不再是闪电形状，而是像一团缠绕的丝线。系统提示音在我脑中响起：“善系·共鸣觉醒度15%。”

我苦笑了一下，把脸埋进掌心。三年前……我真的杀过她吗？可我根本不记得有这么个人。记忆像是被人撕掉了一角，空荡荡的，只剩下那些残片在眼前晃来晃去。

林烬那张脸突然浮现在脑海里。他刚才说“你受伤了吗”，语气平静得不像话。还有他手上的擦伤，那道划痕的位置和形状，怎么看都像是故意留下的。

我猛地站起来，走到窗边。雨还在下，街道上空无一人。对面楼顶的霓虹招牌忽明忽暗，在雨幕中扭曲成模糊的光影。

敲门声响起的时候，我几乎以为是错觉。

“谁？”我问。

“是我。”林烬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我犹豫了几秒，还是去开了门。

他站在门口，黑色外套被雨水打湿透了，发梢还在往下滴水。没等我说话，他就径直走了进来，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暴雨。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我问。

他没回答，只是把手插进口袋里，目光落在窗外。远处的霓虹灯光映在他脸上，显得有些苍白。

我走到他身边，盯着他的侧脸。“那个女人是谁？”

他沉默了几秒，低声说：“有些事，你还没准备好。”

我皱起眉头：“什么叫我没准备好？她为什么说我在三年前杀过她？你是不是一直都知道什么？”

他终于转过头来看我，眼神里有种我看不懂的情绪。“你现在看到的，未必是真的。”

我后退一步，心跳得厉害。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在这时，系统的声音突然响起：“警告：检测到命运干涉体。建议立即隔离。”

我愣住了。

林烬的眼神变了，像是知道我会听到这句话。他缓缓转过身，正对着我。

“你是……”我开口，声音有点抖。

“命运之眼的碎片。”他说，“我是观察者，不是引导者。”

我瞪大眼睛，脑子里嗡嗡作响。

“你以为你在掌控命运？”他轻声说，“其实你只是被写好的剧本。”

我往后退了一步，背撞到了墙上。掌心的纹路开始发烫，右眼刺痛得更厉害了。

视野里突然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银色线条，从墙壁、天花板垂下来，像是蜘蛛网一样缠绕住我和林烬。空气变得粘稠起来，呼吸都有些困难。

我伸手想推开那些线，却发现它们像是活的一样，顺着我的手指往上爬。

林烬伸出手，想碰我。可就在他指尖即将碰到我的那一刻，那些银色的线突然亮了起来，把他弹开几步。

“夜雨。”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你不是唯一一个被选中的人。”

我愣在原地，看着他。他的身影在空气中逐渐变淡，像是从未存在过。最后消失的，是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

屋内只剩下一缕银色的丝线，缓缓飘散在空气中。

我瘫坐在地上，右眼剧烈刺痛。耳边响起一个陌生的低语声——

“欢迎来到真实轮回。”

眼前一黑，意识模糊前的最后一刻，我似乎看到那根银色丝线从我眼中延伸出去，消失在无尽黑暗中。

我瘫坐在地上，右眼剧烈刺痛。耳边响起一个陌生的低语声——

“欢迎来到真实轮回。”

眼前一黑，意识模糊前的最后一刻，我似乎看到那根银色丝线从我眼中延伸出去，消失在无尽黑暗中。

雨还在下。

我是在床上醒来的，身上盖着那条洗得发白的旧毯子。窗帘拉得很严实，屋内昏暗，只有墙角那盏台灯还亮着，灯光照在地板上，泛起一圈柔和的光晕。

我动了动手脚，没什么大碍，只是右眼还隐隐作痛。我坐起身，抬手摸了摸眼角，指尖没有血迹，但那种灼烧感却挥之不去。

林烬不见了。

他消失了，就像从未存在过一样。

我下了床，踩在冰凉的地板上，走到窗边拉开窗帘。雨已经停了，街道湿漉漉的，倒映着灰蒙蒙的天空。对面楼顶的霓虹招牌依旧闪烁，只是颜色比昨晚黯淡许多。

我盯着那块招牌，脑子里不断回响着林烬最后说的那句话——

“你不是唯一一个被选中的人。”

我咬了咬牙，转身走向浴室。镜子里的我脸色苍白，右眼周围有一圈淡淡的红痕，像是被什么烫伤过。我伸手碰了碰眼皮，一阵刺痛传来。

系统的声音在我脑中响起：“善系·共鸣觉醒度16%。”

我皱了皱眉，这提示音比昨晚又响了一次，而且觉醒度还提升了。可我根本没做什么，只是睡了一觉。

我打开水龙头，捧起冷水拍在脸上。凉意让我清醒了些，但那种不安的感觉却没有散去。

我开始穿衣服，一边穿一边想：我到底是谁？为什么我会出现在三年前那个地方？为什么会杀了那个女人？她又是谁？

我完全不记得这些事。

可她明明说我杀过她一次。

我抓起外套，准备出门。刚走到门口，手机响了。

来电显示是“苏绮”。

我愣了一下，接了起来。

“喂。”我说。

“夜雨，你在哪？”电话那头传来苏绮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急。

“我在出租屋。”

“你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我顿了一下，脑子一片空白。

“不记得了。”我说。

苏绮沉默了几秒，语气变得低沉：“今天是你妹妹的忌日。”

我整个人猛地一僵。

妹妹？

我有妹妹？

可我……完全没有印象。

电话那头继续传来她的声音：“夜雨，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要不要来我家吃点东西？我做了你最喜欢的红烧排骨。”

我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根本不记得自己还有个妹妹。

但我能感觉到，苏绮说的是真的。

“好。”我说，“我一会儿过去。”

挂断电话后，我站在门口，久久没有动作。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那团缠绕的纹路还在，只是比昨晚淡了些。

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检测到高频率情绪波动。建议进行稳定干预。”

我没理会，推开门走了出去。

外面空气潮湿，阳光透过云层洒在街道上，有些刺眼。

我走在街上，感觉整个人都轻飘飘的，像是随时会飘起来。路上行人不多，每个人都低着头匆匆赶路。

我突然停下脚步。

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从我面前走过。

他的背影很像林烬。

我快步追了上去，但那人走得很快，转了个弯就不见了。

我站在路口，心跳加快。

我终于意识到一件事——

我的生活，从昨晚开始，彻底改变了。

我不再是我以为的我。我站在路口，盯着那男人消失的方向看了几秒，转身走进街角的便利店。玻璃门映出我苍白的脸，右眼周围的红痕像是烙在皮肤上的印记。收银台后的店员低头刷着手机，屏幕蓝光映在他脸上。我径直走向冷饮区，拿起一瓶矿泉水。瓶身上的水珠顺着指尖往下滴，在地上洇出一小片湿痕。\

“先生，您的会员卡。”店员突然开口。\

我愣了一下，转头看他。他手里拿着一张泛白的卡片，上面印着我的照片和名字——夜雨。\

“这卡……”我伸手接过，指尖碰到卡片边缘时，一阵刺痛从右眼传来。视野里闪过一串模糊的画面：医院走廊、哭泣声、一个扎着马尾的女孩躺在病床上。\

系统提示音响起：“记忆碎片干扰，建议立即处理。”\

我没理会，把水瓶放回货架，快步走出便利店。街道尽头是灰蒙蒙的天，乌云压得很低，像是要把整座城市吞掉。我摸出手机，翻到联系人列表最下方，按下通话键。\

“喂？”电话那头传来女人的声音，带着沙沙的电流声。\

“苏绮，”我开口，“我想见你。”我站在便利店门口，盯着手中的会员卡。卡面微微泛白，边角有些磨损，像是用了很久。我从没见过这张卡，但它却真实地印着我的照片和名字。

店员还在低头刷手机，屏幕蓝光映在他脸上，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错觉。

我深吸一口气，把卡片塞进口袋，转身走进街道。风从街口吹来，带着潮湿的雨意，乌云依旧压得很低。

“喂？”电话那头传来女人的声音，带着沙沙的电流声。

“苏绮，”我开口，“我想见你。”

她说：“你现在在哪？”

我看了眼四周，熟悉的街景显得陌生。“离我家不远的便利店。”我说。

她沉默了几秒，语气变得谨慎：“你身边……有没有其他人？”

我愣了一下，下意识扫视周围。街道空荡，除了几个匆匆赶路的行人，什么都没有。“没有。”我说。

“别相信你看到的。”她低声说，“夜雨，有些人在看着你。”

我心头一紧：“谁？”

她没回答，只说：“来我家吧，当面说。”

电话挂断了。

我站在原地，掌心微微出汗。风吹过脸颊，带来一丝凉意。便利店玻璃门映出我苍白的脸，右眼周围的红痕像一道烙印。

我抬手摸了摸眼角，刺痛感依旧。系统提示音在我脑中响起：“善系·共鸣觉醒度17%。”

我皱了皱眉，这提示音又响了。可我什么都没做，只是接了个电话。

我收起外套拉链，朝苏绮家的方向走去。街道尽头是灰蒙蒙的天，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气息。

我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看不见的地方，正盯着我。

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