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职三个月,我渐渐习惯了职场的节奏,只是最近,部门新来的男同事陈凯,总让我有些不适。
他总以“前辈带新人”为由,频繁找我搭话,偶尔会有意无意地拍我的肩膀,分享工作时距离靠得极近,呼吸都能落在我的颈侧。起初我只当是自己敏感,刻意保持距离,可他却变本加厉,上周团建聚餐后,还借着酒劲说“你这么温柔,难怪阿屿把你宠得像公主”,伸手就要揽我的腰,被我侧身躲开才作罢。
我没敢告诉阿屿。他最近在准备一个重要的项目,每天加班到很晚,眼底的红血丝都没消过,我不想让他分心。更何况,这种事说出来,总觉得有些难堪,我想着自己能处理好,只要再坚持一阵,等公司轮岗调整,就能避开陈凯了。
可有些刻意的疏远,落在阿屿眼里,却成了别的样子。
那天他下班早,特意绕路来我公司楼下等我,手里提着我爱吃的草莓蛋糕。我走出写字楼时,刚好遇到陈凯,他笑着跟我打招呼,语气熟稔:“林晚,明天的方案我帮你改了点,下班给你发过去?”
我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笑容有些勉强:“不用麻烦陈哥,我自己来就好。”
这一幕,刚好被不远处的阿屿看在眼里。他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提着蛋糕的手紧了紧,直到陈凯离开,才迈步朝我走来。
“他是谁?”阿屿的声音比平时冷了些,眼神落在我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我们部门的同事,陈凯。”我没敢看他的眼睛,低头接过蛋糕,“你怎么来了?今天不加班吗?”
“项目暂时告一段落,想给你个惊喜。”他的语气依旧淡淡的,脚步却有些沉,“你们关系很好?”
“就普通同事啊,”我避开他的目光,含糊地说,“他刚来,很多业务不熟悉,偶尔会问我几句。”
阿屿没再追问,可一路回家,他都没怎么说话。以前我们并肩走在巷口的小路上,总会有说不完的话,他会问我上班累不累,有没有遇到有趣的事,可今天,他只是沉默地走着,周身的气压低得让人有些喘不过气。
晚饭时,他忽然开口:“你最近,好像不太对劲。”
“啊?没有啊,”我扒了一口饭,心跳莫名加快,“可能是上班有点累吧。”
“是累,还是不想跟我说?”他放下筷子,目光直直地看着我,“你最近跟我视频,总说不了几句就挂,问你有没有事,你也说没有。今天那个陈凯,看你的眼神,根本不像普通同事。”
“你想多了,”我急忙解释,“他就是性格比较外向,对谁都这样。”
“是吗?”阿屿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嘲,“我看到他跟你说话时,你往后躲了。如果只是普通同事,你为什么会躲?林晚,我们之间,什么时候需要这样遮遮掩掩了?”
我被他问得哑口无言,眼眶有些发热。不是不想说,是不敢说,也是不想让他担心。可看着他眼底的失落与生气,我忽然觉得,自己的隐瞒,好像反而伤了他。
“我没有遮遮掩掩,”我的声音有些沙哑,“只是……没什么好说的。”
这句话,彻底点燃了阿屿的火气。他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没什么好说的?林晚,你是不是忘了,我们是情侣,不是普通朋友!你遇到事,第一反应不是告诉我,而是自己扛着,甚至对我撒谎?你觉得我是那种会因为这点事就分心的人吗?还是说,你根本就不相信我能保护你?”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激动,眼底的红血丝更明显了,还有一丝我从未见过的委屈。“我等了你四年,好不容易等到你回来,我们在一起,我以为我们会无话不谈。可你现在,什么都不肯跟我说。那个陈凯到底对你做了什么?你为什么要躲着他?你是不是受了委屈?”
一连串的问题,像重锤一样砸在我心上。我再也忍不住,眼泪掉了下来,哽咽着说:“我不是不相信你,我是不想让你担心。你最近那么忙,每天都睡不好,我不想再给你添乱。陈凯他……他就是有点过分,总找机会靠近我,还说些奇怪的话,我能处理好的,真的。”
阿屿的眼神瞬间变了,刚才的怒气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心疼与自责。他快步走到我身边,蹲下身,伸手轻轻擦掉我的眼泪,声音放得柔而沉:“傻瓜,这种事怎么能自己扛?你受了委屈,第一个该告诉的人就是我啊。我努力工作,是为了给你更好的生活,不是为了让你在外面受了委屈都不敢跟我说。”
他的指尖带着微凉的温度,动作温柔得让我更想哭:“对不起,我刚才不该对你发脾气,不该误会你。我只是看到他对你那样,又看到你刻意疏远我,我心里就慌了,就吃醋了。我怕……我怕你会觉得别人更好,怕你会离开我。”
“不会的,”我摇摇头,伸手抱住他的脖子,把脸埋在他的肩膀上,“阿屿,我不会离开你的。在我心里,没有人比你更好。我只是太笨了,不知道该怎么说,也不想让你分心。”
“以后不许这样了,”他轻轻拍着我的背,声音带着几分哽咽,“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要告诉我,哪怕是很小的事,哪怕是你觉得难堪的事。我是你的男朋友,保护你是我的责任,不是负担。你把所有事都自己扛着,我才会更担心,才会更容易胡思乱想。”
我点点头,眼泪浸湿了他的衣服。原来,他的生气,不是因为不信任,而是因为在乎;他的吃醋,不是因为小气,而是因为害怕失去。我一直以为自己是在为他着想,却忘了,真正的亲密,从来都不是独自硬扛,而是彼此坦诚,互相依靠。
那天晚上,我把陈凯的所作所为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阿屿,包括他刻意的靠近、暧昧的话语,还有团建时的越界行为。阿屿听得脸色越来越沉,握着我的手也越来越紧,指节都泛了白。
“明天我送你去上班,”阿屿的声音冷了些,“我去跟你们领导说,这种人,不能留在公司里祸害别人。”
“不用了,”我拉住他,“我已经跟HR反映过了,他们说会调查处理。而且,我不想因为这件事,影响你的工作,也不想让别人觉得我是在仗着男朋友撑腰。”
阿屿沉默了几秒,然后轻轻叹了口气,把我搂进怀里:“好,听你的。但你答应我,以后他再敢对你做任何过分的事,你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不许再自己忍着。还有,每天下班我都来接你,不管多晚。”
“嗯,”我靠在他的怀里,心里满是踏实与温暖,“我答应你。”
后来,HR果然对陈凯进行了调查,核实情况后,对他进行了通报批评,并将他调到了其他部门,远离了我的工作范围。而阿屿,也真的说到做到,每天不管加班到多晚,都会来公司楼下接我,风雨无阻。
有一次,我们又坐在巷口的石凳上,晚风温柔,星光璀璨。阿屿握着我的手,轻声说:“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都别再瞒着我了。我宁愿你跟我吵,跟我闹,也不想你一个人受委屈。”
我点点头,笑着靠在他的肩膀上。
“嗯,再也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