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eaper.13
海风裹着星子的清辉漫过草坡，余蓉指尖触到钟絮鬓角柔软的发丝时，动作轻得像怕惊碎了夜色里的雾。
少女的呼吸带着浅淡的栀子香，混着咸湿的海风，落在她的肩头，烫得她心跳漏了半拍。
她维持着抬手的姿势僵了许久，直到腕间的凉意顺着血管蔓延上来，才缓缓收回手，小心翼翼地调整了坐姿，让钟絮靠得更稳些。
远处的海浪声此起彼伏，像温柔的絮语，将白日的喧嚣都揉碎在夜色里。
余蓉垂眸看着靠在自己肩头的人，月光勾勒出她柔和的侧脸轮廓，睫毛纤长，在眼睑下投出浅浅的阴影，连带着平日里略显跳脱的眉眼，此刻都染上了几分恬静。
她忽然想起钟絮刚才叽叽喳喳讲星座时的模样，眼睛亮得像盛了漫天星子，那股鲜活的生命力，是她从未触碰过的温暖。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掌心残留的机油痕迹，余蓉的思绪飘回了机车抛锚的瞬间。
那时她满脑子都是没能让钟絮看成落日的懊恼，还有对这突如其来状况的烦躁，却没料到，会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路边，收获这样一份意外的安宁。
她低头，鼻尖几乎要碰到钟絮的发顶，闻到那股干净的香气，心里的戾气像是被海风一点点吹散，只剩下柔软的触感。
不知过了多久，钟絮在睡梦中轻轻哼唧了一声，脑袋往她怀里蹭了蹭，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余蓉的身体瞬间绷紧，双手悬在半空，生怕惊扰了她。
过了好一会儿，见钟絮只是翻了个身，继续沉沉睡去，她才松了口气，缓缓将手臂环在她的后背，动作轻柔地将她往自己怀里带了带，替她挡住了迎面而来的晚风。
夜空愈发深邃，星星多得像是撒落的碎钻，铺满天际。
余蓉望着那片璀璨，耳边是钟絮均匀的呼吸声和海浪的节拍，忽然觉得，这趟半路抛锚的海边之行，或许比任何一次顺利的旅程都更有意义。
余蓉嘴角的弧度渐渐加深，带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
她就那样坐着，一动不动，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第一缕晨光穿透云层，落在两人相靠的身影上，将发丝染成温暖的金色。
晨光漫过海平面时，带着一层朦胧的金雾，温柔地落在钟絮的脸上。
她睫毛颤了颤，从睡梦中醒来，鼻尖先嗅到了熟悉的栀子香，随即意识到自己正窝在余蓉怀里，脸颊瞬间染上一层薄红。
她悄悄抬眼，撞进余蓉含笑的眼眸里，那双眼平日里总是带着几分冷冽，此刻却盛着晨光与温柔，让她心跳骤然加快。
-余蓉-“醒了？”
余蓉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却格外柔和，抬手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发丝，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耳廓，留下一阵微凉的触感。
钟絮慌忙移开目光，坐直身子，脸颊烫得厉害。
-钟絮-“我、我睡着了？”
话出口才觉得有些傻，昨夜的记忆慢慢回笼，星座故事、漫天星光，还有靠在余蓉肩头的安心感，一一浮现在脑海里。
余蓉看着她泛红的耳尖，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些，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指了指不远处的机车。
-余蓉-“去看看能不能修好，不然我们得走路回城了。”
两人走到机车旁，余蓉蹲下身，再次打开工具包。
晨光下，她指尖的动作比昨夜更显利落，钟絮站在一旁，不再像昨晚那样无措，而是默默捡起地上散落的小零件，按照余蓉之前摆放的顺序整理好，偶尔递过她需要的工具。
海风依旧带着咸湿的气息，却比夜里温和了许多，吹得两人的发丝轻轻飘动。
钟絮看着余蓉专注的侧脸，晨光勾勒出她下颌线的弧度，额角的碎发被汗水浸湿，贴在皮肤上，多了几分烟火气。
没过多久，余蓉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跨上机车试了试，发动机发出平稳的轰鸣声。
她回过头，朝钟絮扬了扬下巴。
-余蓉-“上来吧，带你去看日出后的海边。”
钟絮笑着应声，跨上机车，双手下意识地环住余蓉的腰。
脸颊贴在她的后背上，能感受到她温热的体温和平稳的心跳。
机车缓缓驶在海边的小路上，晨光洒在海面上，波光粼粼，像是撒了满地的碎金。
钟絮忍不住张开嘴，迎着海风大喊了一声，声音被风吹得很远，带着满心的欢喜。
余蓉听到她的喊声，嘴角扬起一抹无奈又宠溺的笑，脚下轻轻加了点油门，机车的速度渐渐快了些，两侧的风景飞速后退，只剩下风声和海浪声交织在一起。
驶到一处开阔的海滩，余蓉停下车。
两人并肩坐在沙滩上，看着太阳一点点升高，将海面染成一片温暖的橘色。
钟絮捡起脚边的贝壳，递给余蓉。
-钟絮-“你看，这个贝壳好漂亮。”
余蓉接过贝壳，放在手心摩挲着，贝壳的纹路细腻，带着海水的凉意。
她抬头看向钟絮，少女的脸上满是灿烂的笑容，比晨光还要耀眼。
-余蓉-“钟絮。”
她忽然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郑重。
-余蓉-“下次，我还想带你来看海。”
钟絮拿着贝壳的手顿了顿，抬头看向余蓉，撞进她认真的眼眸里，她用力点了点头，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
-钟絮-“好啊，下次我们提前检查机车，一定看完日出再回去。”
余蓉看着她眼底的光，嘴角的弧度温柔得能滴出水来，轻轻“嗯”了一声。
海风拂过，带着两人的笑声，消散在广阔的海面上。
远处的海鸥展翅飞翔，晨光正好，未来的路还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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