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里的凶哥哥

小船在河面上轻轻摇晃，步枪抱着膝盖蹲在船尾，望着远处模糊的岸线，眼泪突然砸在船板上。他想起小时候，自己还是只没断奶的小奶狗，缩在训练营的角落，连站起来都费劲。

那时候闪电已经是半大的警犬，每天跟着训导员训练，却总偷偷溜回角落看他。有一次他饿极了，哼哼唧唧找奶喝，闪电突然叼着一块肉干走过来，声音比平时凶了不少：“这么大了还没断奶，要是被训导员发现，不光你要被骂，我也得受罚！”

他吓得缩了缩脖子，眼泪一下子就涌了上来。闪电见他这样，语气软了点，却还是把肉干放在他面前：“人类最在乎钱，养我们就是为了干活，你要是一直这么弱，迟早会被丢掉。快起来，跟着我练，以后要跟我一样当警犬，知道吗？”

从那以后，闪电每天都会偷偷教他动作——怎么蹲坐，怎么嗅闻，怎么避开障碍物。要是他偷懒，闪电就会收起肉干，板着脸说：“完不成这些训练，不准吃肉干。”可每次他练到腿软，闪电又会悄悄把肉干分成小块，塞到他嘴里。

那时候他总觉得闪电哥哥太凶，直到后来才知道，闪电是怕他被淘汰，怕他活不下去，才故意装出那副模样。现在闪电不在了，再也没人会凶巴巴地催他训练，再也没人会偷偷给他留肉干，他突然就成了没有哥哥的小狗。

竹叶青悄悄爬过来，用尾巴轻轻蹭他的手。步枪吸了吸鼻子，把它抱在怀里，声音带着哭腔：“小青，我以前总嫌闪电哥哥凶，可现在……我好想再让他凶我一次啊。”

河面的风轻轻吹过，带着淡淡的水汽，像是在回应他的思念。那些回忆里的“凶”，原来全是藏在心底的温柔，是闪电用自己的方式，为他撑起的一片小小的安全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