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突然被一道幽蓝的光束劈开，巨大的外星飞船悬浮在废墟上空，金属舱门缓缓降下，一个身披银灰色铠甲的身影走了出来。他的外形和阿哲有七分相似，却没有头发，脸部覆盖着冰冷的金属面罩，只有一双泛着紫光的眼睛，像淬了毒的匕首，扫过地面上的动物们时，满是毫不掩饰的轻蔑。

“阿哲？”首领的声音没有温度，像是机械在运转，“编号739，我没记错的话，你该称呼我首领，而不是用这个地球人的名字自称。”他的目光落在熊和闪电身上，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任务报告里写得很清楚，这些地球生物是为飞船储备的养分，你却把它们当成同伴？”

阿哲立刻挡在动物们前面，红发不受控制地泛起红光，眼睛里的荧光也变得明亮：“首领，它们不是养分！地球已经没有人类了，这些动物有自己的意识，能交流，能感受痛苦——我们可以和它们成为朋友，而不是把它们当成食物！”

“朋友？”首领像是听到了笑话，抬手一挥，一道淡紫色的能量束擦着阿哲的肩膀掠过，击中了旁边的断墙。断墙瞬间化为粉末，吓得步枪往闪电身后缩了缩，熊也立刻竖起身子，喉咙里发出愤怒的咆哮。“编号739，你忘了我们星球的法则？低等星球的生命，本就是我们的能量来源。当年考察地球，恐龙不过是没进化出意识的爬虫，现在这些动物，也只是稍微聪明点的养料罢了。”

鹦鹉突然从闪电背上飞起来，对着首领尖声喊道：“你才是怪物！阿哲救了我们，你却要吃我们！你们根本不是来观察的，是来毁灭的！”

首领的目光转向鹦鹉，紫光骤然变亮：“聒噪的小东西。”他抬手就要释放能量束，阿哲却突然冲上去，用身体挡住了鹦鹉：“首领！不能伤害它们！”能量束擦过阿哲的手臂，他的防护服瞬间被烧出一个洞，露出下面泛着淡蓝的皮肤——那是外星人才有的肤色，此刻却渗出了银色的血液。

“哥！”步枪急得要冲上去，被闪电死死按住。闪电盯着阿哲手臂上的伤口，又看了看首领冰冷的眼神，突然明白了什么——阿哲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在违背族群的法则，却还是选择救它们，甚至不惜和自己的首领对抗。

“编号739，你在背叛族群。”首领的声音冷得像冰，“把这些生物带回飞船，我可以当作你只是一时糊涂。否则，你和它们一起，都将成为飞船的养分。”

阿哲慢慢站直身体，擦掉手臂上的银色血液，眼神却异常坚定：“我不会把它们交给你。”他转头看向闪电，声音放柔了些，“对不起，一直没告诉你们，我的编号是739，但我更想做阿哲——那个和你们一起找水、一起躲熊的阿哲。”

他又看向首领，红发彻底燃烧起来，像是一团火焰：“我们星球经历过灾难，所以更该明白生命的珍贵。地球的高温不是自然灾难，是我们飞船路过时引发的能量波动！我们欠地球一条命，不是来掠夺的！”

首领的面罩下传来一声冷哼：“冥顽不灵。”他抬手召唤出更多外星士兵，银色的铠甲在夜色中泛着冷光，把他们团团围住。“既然你不肯动手，那就让士兵们来。”

熊突然往前一步，挡在阿哲身边，巨大的身躯像一堵墙。闪电也带着步枪站了过来，兔子虽然害怕得发抖，却还是紧紧跟在后面。鹦鹉飞到阿哲的肩膀上，用翅膀护住他的伤口：“我们和你一起！就算打不过，也不会让他们把你带走！”

阿哲看着身边的动物们，眼眶突然发热——他只是一个被派来考察的外星编号，却在地球找到了比族群法则更重要的东西。他抬手握住胸前的能量核心，那是飞船赋予他的力量，此刻却要用来对抗自己的族人。

“首领，”阿哲的声音传遍夜空，带着从未有过的坚定，“我叫阿哲，不是编号739。地球的生命，我护定了。”他的身体泛起耀眼的红光，和飞船的幽蓝光束撞在一起，夜空瞬间被两种光芒撕裂。

首领没想到阿哲会真的反抗，一时竟被红光逼退了半步。他看着阿哲和动物们紧紧站在一起的身影，眼神里闪过一丝疑惑，却很快被愤怒取代：“那就别怪我，清理叛徒！”

外星士兵们立刻冲了上来，能量束在废墟中穿梭。熊猛地扑向一个士兵，用身体挡住能量攻击；闪电带着步枪躲开攻击，趁机咬断了一个士兵的能量管线；鹦鹉则飞到士兵们的头上，用嘴啄他们的面罩，干扰他们的视线。

阿哲一边对抗首领的攻击，一边护着动物们：“往清河跑！那里有能量站，能挡住他们的攻击！”他知道自己不是首领的对手，只能尽量拖延时间，让动物们先逃。

闪电看了看阿哲，又看了看清河的方向——那里的夜空还泛着淡淡的白光，是阿哲之前设置的能量站。它咬了咬牙，对着步枪和兔子喊道：“你们先去能量站！我帮阿哲！”

“哥！”步枪不肯走，却被兔子拉了一把。兔子红着眼睛说：“我们先去能量站，才能帮阿哲！留在这里只会拖后腿！”

鹦鹉也附和道：“我带你们去！阿哲，你小心！”它说完，就带着步枪和兔子往清河的方向跑。

阿哲看到它们跑远，终于松了口气，却没注意到首领的能量束已经到了眼前。就在这时，熊突然冲过来，用身体挡住了能量束。银色的能量击中熊的后背，它发出一声痛苦的咆哮，却还是死死盯着首领，不肯倒下。

“熊！”阿哲急得红了眼，能量瞬间爆发，红光把首领逼退了好几步。他冲到熊身边，看着它后背的伤口——那里的皮肤已经被烧黑，却还在微微颤抖，“撑住！我们很快就能到能量站了！”

首领看着这一幕，紫色的眼睛里第一次出现了动摇。他想起阿哲说的“意识”“痛苦”，想起熊明明可以逃跑，却选择挡在阿哲前面——这些地球生物，好像真的和他想的不一样。可族群的法则在他心里根深蒂固，他咬了咬牙，再次举起手：“编号739，放弃抵抗，否则……”

他的话还没说完，远处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白光——是清河方向的能量站被激活了！一道巨大的白色光罩冲天而起，笼罩了半个废墟，把外星士兵们的能量束都挡了回去。

阿哲眼睛一亮，立刻扶起熊：“走！我们去能量站！”

首领看着那道白色光罩，又看了看阿哲和熊的背影，紫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他没有再追，只是站在原地，看着光罩里的身影渐渐远去，嘴里喃喃自语：“地球的生命……真的不一样吗？”

夜空下，白色光罩像一个温暖的保护罩，护住了阿哲和他的动物朋友们。而光罩外，首领站在飞船前，久久没有动——他不知道，自己刚才的犹豫，已经在心里埋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一颗足以改变整个族群对“低等生命”认知的种子。

逆命之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