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甜的声音钻入耳膜，林悦的眉头在发丝下几不可查地皱了皱。
小弟弟？她活了上千年，执掌魔界生杀大权，何时有人敢用这种语气称呼她？若不是如今身躯受限，又需隐藏身份，这女人怕是早已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小弟弟，我可以坐这里吗？”苏瑶见她没回应，又轻声问了一遍，眼眸弯成月牙，笑意漫到眼底，声音清甜得像浸了蜜，指尖还轻轻撩了下耳后的碎发。
林悦压下心头翻涌的倨傲，刻意将嗓子沉得更低，声线裹着少年人的青涩与不耐：“可……可以。”
“谢谢。”苏瑶笑意更深，提着裙摆轻轻落座，裙摆轻晃间，一阵淡淡的馨香散开。同行的三个女生见状，也各自寻了空位坐下，教室里很快恢复课前的安静。
刚坐稳两秒，身旁就传来苏瑶轻柔的好奇声：“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呀？”
林悦头微微侧转，用眼角余光瞥了她一眼——阳光透过窗户落在苏瑶发梢，镀上一层柔和光晕，确实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她耐着性子，用刻意压粗的男性嗓音淡淡道：“我叫林悦。”
“我叫苏瑶。”苏瑶唇角噙着浅浅笑意，眼尾弯成柔和的弧线，声音软糯又带着几分雀跃的亲昵，“林悦弟弟，我们以后就是同桌啦。”
“我知道。”林悦立刻打断她，刻意压低的男性嗓音里，不耐烦几乎要冲破喉咙，藏都藏不住，“还有，我要睡觉，别打扰我。”
“我知道了，林悦弟弟。”苏瑶乖巧点头，睫毛轻轻颤动，眼底却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光。
“你别叫我林悦弟弟。”林悦刻意压粗伪装的男性嗓音，尾调冷冽几分，带着不容置喙的强硬，她坐直身体，眉头微蹙，一字一顿强调道：“我20岁了，不是什么弟弟，知道吗？”
“哇，林悦弟弟，你和我同岁啊。”苏瑶像是没听出她的不悦，眼底迸出惊喜，语气越发亲昵，“真巧，我也是今年20呢。”
林悦无奈翻了个白眼，索性不再搭话。
这女人怎么油盐不进？
她在心里暗自腹诽：苏瑶是吧？再叫我弟弟，要是再这样，本尊弹指间就能让你吃点苦头！还有，本尊的名号何时成了凡人随意调侃的称呼？
腹诽归腹诽，身份暴露的风险让她只能忍下火气，往桌上一趴，用手臂挡住了脸。
苏瑶看着林悦趴在桌上的背影，嘴角笑意慢慢淡去。
她悄悄从白色连衣裙口袋里摸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飞快滑动。
微信置顶联系人备注着“小弟郑阳”，她快速敲下两个字：行动。
指尖轻点发送键，随即迅速锁屏将手机塞回白色连衣裙口袋，指腹无意识摩挲着裙摆的蕾丝花边，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狡黠笑意。
她悄悄抬眼，眼尾微微上挑，目光越过桌沿瞥向林悦趴在桌上的背影，眼底闪着志在必得的光，还缠了丝玩味的算计——心里已然盘算起小九九：林悦弟弟，瞧你那副又冷又傲的样子，倒挺对本小姐的胃口。只要你能打赢郑阳，往后就是我苏瑶的小男友了，到时候，你还能逃出本小姐的手掌心？
教室后排，郑阳正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黑色西服内袋突然传来轻微震动。他睁开眼，不动声色掏出手机，看到苏瑶发来的消息时，眼底瞬间闪过兴奋与狠厉。
他快速将手机塞回兜里，“噌”地从座位上站起，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沉重声响，引得教室里不少人侧目。
郑阳径直朝着林悦的方向走去，步伐又快又稳，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他在林悦课桌旁停下，居高临下地看着趴在桌上的人，声音粗嘎嚣张：“小子，起来。”
林悦身体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能感觉到头顶投来的压迫感，还有周围骤然安静的空气。她缓缓抬起头，坐直身体，刻意压低的声线里带着刚睡醒的沙哑：“你有事？”
“有事。”郑阳双手插在裤兜里，下巴微抬，一副施舍姿态，语气傲慢，“五万块，换个座位，够你花几个月了，怎么样？”
“五万？”
他的话音刚落，教室里就炸开了锅，窃窃私语此起彼伏。
“我的天，是郑阳！江城郑家大少，追苏瑶追了好久了，听说他之前为了苏瑶，砸钱从不手软！”
“我也听说了，苏瑶拒绝他好多次，没想到他今天来硬的。”
“这林悦要惨了吧？郑阳是散打社队长，打架超凶的！”
议论声一字不落地钻进林悦耳朵，她挑了挑眉，看向郑阳的目光里多了几分玩味。五万块就想让她挪地方？这凡人的眼界，还真是狭隘。
林悦往后一靠，脊背贴紧椅背，双手交叠搁在桌沿，眉梢微挑，用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痞气男性声线拖长语调：“换座啊，倒也不是不行。”
郑阳嘴角刚勾起一抹得意弧度，眼底嚣张劲儿还没彻底蔓延，就听见林悦冷磁中裹着几分痞气的伪装男性嗓音骤然压低传来——语气漫不经心到极致，透着不容置喙的笃定，尾调还缠着凉丝丝的戏谑与轻挑：“给我十万，我就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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