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闹剧最终以谭又明保证不再用“非常规”手段骚扰沈宗年工作,并被迫“捐献”出那套绝版模型给别墅的游戏室(沈宗年并未领走)而告终。
发小们留下来用了晚饭。餐桌上气氛轻松了许多,主要是谭又明在活宝,卓智轩和秦兆霆偶尔补刀,沈宗年虽然还是没什么表情,但也没再释放冷气。
赵声阁依旧吃得不多,话也少,但会偶尔参与一句评论。
沈知意安静地用餐,听着他们回忆少年时的趣事,那些她未曾参与的、赵声阁的过去,像一幅幅珍贵的画卷在她眼前缓缓展开。她听得入神,嘴角始终带着温柔的浅笑。
饭后,男人们转移到视听室,说是要看一部新出的、谭又明极力推荐的赛车电影。
沈知意没有跟去,她在厨房帮张妈收拾了一下,又切了盘水果。
当她端着水果走进光线昏暗的视听室时,电影已经开始了。巨大的荧幕上光影变幻,引擎轰鸣。赵声阁坐在中间最好的那个单人沙发上,沈宗年和卓智轩坐在一侧的双人沙发,秦兆霆霸占了另一个懒人沙发,而谭又明……则厚着脸皮挤在沈宗年沙发边的扶手上,被沈宗年用眼神警告了几次也没挪窝。
沈知意轻轻将水果放在中间的茶几上。
“嫂子,快来坐!”谭又明压低声音招呼她。
空位只剩下赵声阁旁边那个双人沙发的一个位置。
沈知意犹豫了一下,还是安静地走过去,在离赵声阁还有一个座位距离的地方坐了下来。
电影剧情紧凑,视听效果震撼。但沈知意的注意力,却很难完全集中在荧幕上。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旁边赵声阁的存在。他放松地靠在沙发里,一只手随意搭在扶手上,袖口挽起一截,露出结实的小臂和腕骨。荧幕的光影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明明灭灭。
空气中弥漫着他身上淡淡的、好闻的雪松气息,混合着电影音效和她自己有些过速的心跳声。
在一个特别惊险的飙车镜头时,全场惊呼,沈知意也下意识地微微倾身。她的手臂,不经意地,轻轻擦过了赵声阁放在扶手边的手肘。
只是一瞬间的触碰,皮肤传来的微凉温度却让她像被烫到一般,猛地缩回了手,心脏怦怦直跳。
赵声阁似乎没有任何反应,目光依旧专注地看着荧幕,仿佛那短暂的接触只是她的错觉。
沈知意悄悄松了口气,却又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失落。她不敢再乱动,规规矩矩地坐好,眼睛看着荧幕,心思却早已飘远。
电影结束时,已近深夜。
发小们纷纷告辞,沈宗年直接拎着还想赖着的谭又明走了。
客厅里再次恢复安静。
沈知意和赵声阁一前一后地上楼。
在楼梯口,他停下脚步,回头看了她一眼。廊灯的光线在他深邃的眼底投下淡淡的阴影。
“今晚,”他顿了顿,似乎在想措辞,“谢谢你的水果。”
沈知意微微一怔,随即浅笑:“不客气。晚安。”
“晚安。”
他转身走向走廊尽头的主卧。
沈知意站在自己的卧室门口,看着他挺拔的背影消失在门后,才轻轻推开自己的房门。
背靠着冰冷的门板,她抬手,轻轻碰了碰刚才不小心触碰到他手肘的皮肤。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一丝微凉的、属于他的触感。
今晚,他们坐在同一个沙发上,看了一场电影。距离不远不近,交流几乎为零。
但对她而言,这已是结婚以来,最像“一家人”的夜晚。
那颗沉寂了十年的、名为“沈知意爱赵声阁”的种子,在婚姻的土壤里,似乎……又悄悄萌发了一点点新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