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的初雪来得猝不及防，细碎的雪粒打着旋儿落在玻璃窗上，晕开一片朦胧的白。鲁抱着一杯热可可，坐在书店靠窗的位置，指尖划过书页上的字迹，目光却忍不住飘向窗外——这是他来这座城市的第一个冬天，连落雪都带着陌生的温柔。

他起身去书架取另一本书，转身时没注意脚下的台阶，身形一晃，手里的书和热可可都飞了出去。温热的液体溅在对方的羊绒围巾上，留下一块深色的印记，鲁吓得脸色发白，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的围巾……我赔给你好不好？”

“没关系，不碍事。”温和的男声响起，带着雪后的清冽。男生弯腰帮鲁捡起散落的书，指尖轻轻拂去封面上的可可渍，他穿着驼色大衣，领口露出浅灰色高领毛衣，眉眼清俊，嘴角噙着浅浅的笑意，一点都没有生气的样子。

他手里还抱着一本书，封面上是漫天飞雪的森林，和窗外的雪景莫名契合。“我叫辽，经常来这里看书。”他站起身，把书递还给他，指了指他手里的热可可，“小心点，别烫到。”

鲁接过书，脸颊发烫，指尖还残留着他碰过的书页的温度：“我叫鲁，刚搬来这边，在那边那个学校学习。”他看着他围巾上的污渍，还是很过意不去，“真的很抱歉，你的围巾多少钱？我转给你，或者我帮你拿去干洗。”

辽笑了笑，抬手扯下围巾，露出线条流畅的脖颈：“不用麻烦，这围巾本来就旧了。倒是你，没吓到吧？”他注意到她刚才踉跄时崴了一下脚，眉头微蹙，“你的脚没事吧？要不要坐下来休息会儿。”

不等鲁回答，他就扶着他回到靠窗的位置，还去前台借了碘伏和棉签，蹲下身帮她处理脚踝上的轻微擦伤。他的动作很轻，指尖碰到他皮肤时，鲁像被雪粒轻轻砸了一下，心跳瞬间快了半拍，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幸好不严重，以后走路慢一点。”辽站起身，把棉签扔进垃圾桶，“这本书我也很喜欢，里面的雪景拍得很有感觉。”他指了指鲁手里的《雪国》，眼里泛起共鸣的光。

原来他们喜欢同一本书。鲁心里悄悄泛起一丝欢喜，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下来：“我特别喜欢里面的描写，总觉得雪天就该配这样的文字。”

两人从川端康成聊到学习，从城市的雪景聊到各自的生活。鲁知道了辽也在那里上学，喜欢拍雪；辽也知道了，鲁来这座城市是为了完成这次所有省灵在东北的聚会，因为不熟悉环境，经常来这家书店打发时间。

雪越下越大，窗外的世界渐渐变成一片纯白，书店里暖黄的灯光洒在两人身上，连空气里都飘着淡淡的暖意。鲁抬手看了看时间，才惊觉已经坐了两个多小时，他起身准备离开，却发现自己的伞落在了学校，看着窗外的大雪，忍不住皱了皱眉。

“没带伞？”辽注意到她的窘迫，从包里拿出一把黑色的伞，“我送你回去吧，刚好顺路。”

鲁连忙摆手：“不用不用，太麻烦你了，我等雪小一点再走就好。”

“不麻烦，我家就在前面的小区，确实顺路。”辽把伞塞进她手里，拿起自己的书，“走吧，再等下去，雪该下得更大了。”

盛情难却，鲁只好跟着他走进雪幕。伞很大，足够容纳两个人，辽刻意往他这边靠了靠，确保她完全淋不到雪，自己的半边肩膀却很快被雪花覆盖，头发上也落了一层细碎的雪粒。但他很喜欢和这么可爱的小鲁鲁在一起呢！

“你往这边挪挪，都淋湿了。”鲁把伞往他那边推了推，心里暖暖的。

“没事，我火力壮。”辽笑了笑，目光落在他冻得微红的鼻尖上，忍不住说道，“下次出门记得带伞，这边的冬天，雪说下就下。”

两人并肩走在雪地里，脚步声踩在松软的积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雪花落在伞沿上，慢慢堆积成小小的雪堆。鲁偷偷看了一眼身边的辽，他正专注地看着前方的路，侧脸在雪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柔和，他忍不住想起刚才他蹲下身帮她处理伤口的样子，偷偷捂着嘴笑，心里甜丝丝的。

很快就到了鲁住的小区楼下，他把伞还给辽，眼里满是感激：“今天真的太谢谢你了，阿辽。你的围巾……我还是过意不去，改天我请你吃饭吧，就当是赔罪。”

“吃饭可以，赔罪就不必了。”辽接过伞，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其实，我早就见过你了，你前几天在学校门口和晋聊天，我刚好在那边和吉、黑拍照片，觉得你认真和晋聊天的样子，比雪景还好看。”

鲁愣住了，脸颊瞬间红透，原来他早就注意到自己了。他抬头看着他，眼里泛起细碎的光：“那……我们加个微信吧，改天我联系你，请你吃饭。”

“好。”辽掏出手机，两人加了微信，他看着他的头像——是一幅手绘的小房子，屋顶落着雪，眼里满是温柔，“上去吧，记得泡点热水喝，别感冒了。”

“嗯，你也快回家吧，路上小心。”鲁点点头，转身走进单元楼，走到二楼的时候，她忍不住从窗户往下看，发现辽还站在楼下，直到看见他的窗户亮起灯，才转身走进雪幕里，黑色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漫天飞雪中。

那天之后，两人的微信聊天就没断过。辽会给他发自己拍的雪景照片，有挂满积雪的树枝，有覆雪的老屋顶，还有偶尔拍到的小松鼠，每张照片都温柔又治愈；鲁则会给他发自己记的课堂笔记，还有好词佳句，偶尔也会分享自己做的小甜点，说“等下次见面，带给你尝尝”。

周末的时候，辽约他去郊外看雪。他开车带着他，沿着蜿蜒的山路前行，窗外的雪景越来越美，漫山遍野都是纯白的一片，像走进了童话世界。到了地方，辽拿出相机，给他拍了很多照片，他站在雪地里，穿着米白色的羽绒服，笑着看向镜头，雪花落在她的发梢上，像撒了一层碎钻。

“你拍得真好看。”鲁看着相机里的照片，眼里满是欢喜。

“是你长得好看。”辽脱口而出，说完自己也愣了一下，脸颊微微泛红。

鲁的心跳瞬间加速，低头看着脚下的积雪，嘴角忍不住上扬。两人坐在雪地上，分享着带来的热奶茶和小甜点，聊着各自的过往和梦想，雪风吹过，带着淡淡的奶茶香，格外甜蜜。

夕阳西下，雪地里泛起淡淡的金光。辽突然停下脚步，转身看着许知柚，眼神格外认真：“阿鲁，第一次在书店遇见你，看你慌慌张张道歉的样子，我就觉得你很可爱。后来和你聊天，看你分享的笔记，我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你了。”

他伸手，轻轻拂去他发梢上的雪花，指尖温柔地落在他的脸颊上：“这座城市的冬天很冷，但遇见你之后，我觉得连落雪都变得温暖了。阿鲁，我想陪你看遍每一场雪，记录下你所有的样子。”

鲁的眼睛瞬间湿润了，她看着辽认真又期待的样子，用力点了点头，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好啊，阿辽，”

辽脸上瞬间绽放出灿烂的笑容，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把他搂进怀里。他靠在他的胸口，听着他沉稳的心跳，感受着他身上的温度，闻着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心里满是甜甜的暖意。

雪花还在轻轻飘落，落在两人的肩头，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像是在为他们祝福。鲁知道，这个冬天，他不仅收获了漫天飞雪的温柔，还遇见了一个满心是他的人。往后的每一个冬天，每一场雪，都会有他陪在身边，从此，雪落有声，爱意无期，所有的温柔，都刚刚好。

回到家的鲁收到了来自瓷的消息。

“小鲁！今天见到小辽了吗？他人是不是超好？”

鲁无奈的笑了笑。

“大当家，我见到了。”

之后瓷回鲁了一个收到的表情包。

东北的雪……真美……

小情侣初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