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毛与小狗的中场休息》

后台的走廊灯是淡白的，像把刚拆封的草稿纸铺在墙面上。雷淞然蜷在长椅里，把卷毛脑袋埋在小狗的软毛里——这是虞卿托道具组借来的“嘉宾”，说是给《领养日》补个“毛茸茸的包袱”。小狗的爪子搭在他膝头，暖得像刚从微波炉里拿出来的面包片，他指尖蹭过狗耳朵时，听见走廊那头传来高跟鞋敲地的声音。

是虞卿。她抱着剧本夹走过来，裙角沾了点舞台侧幕的金粉，像把刚才谢幕的光都裹在了布料里。“刚后台导播说，你这段‘埋脸’的花絮已经上热搜了。”她把热奶茶塞到他空着的手里，指尖碰着他的指节，凉得像彩排时的薄荷糖，“评论说‘雷淞然的卷毛和小狗撞发型了’。”

雷淞然抬起头，额发蹭得小狗打了个喷嚏。他的卷毛确实和小狗的绒毛缠在一块，乱得像昨晚写废的三版剧本。虞卿蹲下来，指尖把他额前的碎发拨开，指腹带着奶茶的热意：“下午录花絮的时候，张呈说你抱着狗能演半小时‘静止喜剧’。”

“那是他不懂。”雷淞然把下巴抵在小狗背上，声音闷在软毛里，“这叫‘用毛绒绒打破预期违背’。”上周排《领养日》时，他非要在“被领养”的桥段里加一段抱狗的戏，虞卿抱着剧本在观众席笑到呛咳，说“雷淞然你再这么演，观众该分不清谁是狗了”。

小狗忽然挣开他的手，摇着尾巴扑向虞卿的裙摆。她被拽得趔趄半步，雷淞然伸手捞住她的手腕——掌心贴着她的脉搏，跳得像刚谢幕的鼓点。他想起上个月排《旧警察故事》，凌晨三点的道具间里，虞卿蜷在折叠椅上改剧本，笔尖在纸上画满歪歪扭扭的小狗：“等这季录完，我们也养一只吧？就叫‘包袱’。”

“想什么呢？”虞卿的声音把他拽回现实，她正把小狗抱回怀里，狗爪子搭在她肩窝，像朵会动的棉花糖，“等下还有采访，你这头发得梳梳。”雷淞然没动，只是盯着她发梢沾的金粉——那是《领养日》结尾撒的亮片，他当时站在台侧，看见她举着灯牌喊“雷淞然的卷毛比小狗软”，声音裹在观众的笑声里，像颗糖沉进热奶茶。

小狗忽然舔了舔虞卿的侧脸，她笑着躲到雷淞然身后。他顺势把胳膊搭在她肩上，卷毛蹭过她的耳尖：“采访稿我看了，最后一个问题是‘喜剧演员的理想生活’。”虞卿的指尖顿了顿，剧本夹的边角抵着他的腰：“你准备怎么说？”

雷淞然低头，看见小狗正把脑袋埋在虞卿的裙摆里，软毛和她的裙角缠在一块，像把没说完的台词都揉成了毛茸茸的形状。“就说，”他把下巴抵在她发顶，声音轻得像后台的风，“理想生活是中场休息时，有卷毛小狗，和热奶茶。”

走廊的灯忽然晃了晃，把他们的影子叠在一块——雷淞然的卷毛、小狗的软毛，还有虞卿发梢的金粉，都融在淡白的光里，像把刚写完的喜剧剧本，在中场休息的空隙里，偷偷加了段暖融融的旁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