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沐宛的的手掌第十六次贴上觉醒石冰凉的表面时,手指尖的茧子都在发颤。
觉醒大厅里人声鼎沸,十八岁到十九岁之间的少年少女们摩肩接踵,每个人眼里都燃着对未来的热望,唯有她,像一株被霜打蔫的野草,缩在人群边缘,连呼吸都带着小心翼翼的卑微。今天是她第十六次来觉醒地,也是最后一次机会——明天,她就十九岁了。按照这个世界的规则,十九岁未觉醒者,将永远沦为普通人,一辈子被御魔师的光芒笼罩,活在底层尘埃里。
“哟,这不是苏沐宛吗?又来碰运气了?”尖酸刻薄的声音穿透嘈杂,陈诗诗被一群跟班簇拥着走来。她是红光觉醒者,那是仅次于紫光和彩光的高阶光芒,足以让她在同龄人中横着走。
陈诗诗的目光像淬了毒的针,扫过苏沐宛洗得发白的布衣,嘴角勾起轻蔑的笑:“我说苏沐宛,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十五次都没反应,还指望第十六次能走狗屎运?普通人就是普通人,别在这里碍眼了,免得等会儿觉醒石连灰光都不给你,丢死人了。”
跟班们跟着哄笑起来,有人阴阳怪气地接话:“就是啊,孤儿院出来的野种,还想当御魔师?我看她连最低级的灰光魔都不配拥有,这辈子也就配给我们这些御魔师端茶倒水了。”
苏沐宛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腥味在口腔里弥漫开来。她从小就是孤儿,在孤儿院时被其他孩子欺负,被护工嫌弃,后来被一户人家收养,却只是被当作免费的佣人,打骂是家常便饭。她之所以拼了命也要成为御魔师,就是想摆脱这该死的命运,想证明自己不是别人口中的“废物”,不是可以随意践踏的蝼蚁。
可现实一次又一次给她泼冷水。十五次觉醒,觉醒石始终毫无反应,冰冷得像她这些年的人生。
“陈诗诗,你少说两句。”人群中有人小声劝道,却被陈诗诗狠狠瞪了回去:“我说话关你什么事?她苏沐宛就是个没觉醒的废物,还不让人说了?”陈诗诗挺了挺胸,炫耀似的扬了扬手腕上的契约手链,“看见没?我觉醒的是鬼王,红光级别的!再过不久,我就能正式进入白羊学院,成为真正的一重御魔师,到时候,你们都得仰望我!”
鬼王,红光级别,确实值得骄傲。在场的不少人都露出了羡慕的神色,连负责觉醒仪式的工作人员都对陈诗诗和颜悦色。毕竟,在这个世界,御魔师的地位至高无上,而觉醒的光芒等级,直接决定了御魔师的起点。
苏沐宛咬紧嘴唇,将所有的委屈和愤怒都咽进肚子里。她不搭理陈诗诗的挑衅,再次挤到觉醒石前。觉醒石足有三层楼高,通体呈暗灰色,表面布满了神秘的纹路,据说已经存在了上千年,见证了无数御魔师的诞生。
“下一个,苏沐宛。”工作人员念到她的名字时,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耐,显然也对这个“常客”没什么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