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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校霸的椅子被占了

他比题难驯

清晨五点四十,404寝室的闹钟没响,先响的是季珩的胃。

  他蜷在下铺,像把收拢的折刀,额头抵着膝盖,一阵阵抽痛从胃爬到喉咙。昨晚空调忽冷忽热,他踢了被,半夜又被信息素波动耗空体力,此刻浑身发冷,后颈腺体一跳一跳地胀。

  烈酒味不受控地溢出来,辛辣里带着发酵的酸,像把生锈的锯子,来回拉扯神经。

  上铺传来极轻的翻身声,床单窸窣,雪原松的味道顺着床梯飘下,冷冽,稳定,像一捧雪按在滚烫的皮肤上。

  季珩把脸埋进枕头,嗓音闷得发狠:“别放信息素……我没事。”

  话音刚落,胃壁又抽一下,他猛地弓背,喉咙里滚出一声压抑的干呕。

  黑暗里,谢归砚的声音低而清醒:“胃痉挛?”

  “……老毛病。”季珩咬牙,冷汗顺着鬓角滑进耳廓,“你继续睡。”

  床垫轻响,有人踩着床梯下来,落地几乎无声。下一秒,台灯亮起,暖黄光晕撑开一小片天地,谢归砚半蹲在床前,黑发散落额前,眼尾被灯光勾出柔和弧度,神情却冷。

  “有药吗?”

  季珩指了指抽屉,手指因为用力而发颤。谢归砚抽开第三格,拿出铝箔板,掰一粒胶囊,又兑了杯温水,手背试温,递到他唇边。

  胶囊抵住下唇,季珩别过脸:“苦。”

  谢归砚没说话,把胶囊放在自己舌尖,喝一口水,俯身,捏住他下颌,唇贴唇渡过去。苦涩在唇齿间化开,随即被温水冲散,雪原松的气味跟着长驱直入,像一场温柔的镇压。

  季珩睁大眼,瞳孔里映出对方睫毛的倒影,心跳在胸腔里炸成擂鼓。胶囊被温水推入食道,胃部的绞痛竟奇迹般缓了一拍。

  谢归砚退开半寸,拇指擦过他唇角水渍,声音低哑:“还苦?”

  季珩喘了口气,忽然笑出声,带着凌晨的倦意和痞气:“谢归砚,你哄小孩呢?”

  “你不是小孩。”谢归砚把水杯放回桌角,背对他去翻柜子里的小电饭煲,“是同桌。”

  米粥的香味很快溢出来,混着雪原松,像冬夜灯塔。季珩靠在床头,看对方挺拔背影,忽然觉得404的黑暗没那么难捱了。

  ——

  早读铃响,两人踩着点进教室。

  季珩脸色仍白,却换了一身干净校服,领口拉到最顶,遮住后颈临时贴。谢归砚走在他左侧,半步距离,像道无声屏障,把拥挤过道自动劈开。

  后排却炸开了锅——

  “卧槽,珩哥,你的宝座被占了!”李帆站在讲台旁,冲他们挤眉弄眼。

  季珩抬眼,看见自己靠窗的位置赫然坐着个陌生Alpha,个子高大,寸头,耳骨钉闪冷光,校服外套敞开,信息素是呛人的胡椒薄荷,正翘着二郎腿抖腿。

  桌上原本属于季珩的涂鸦课本被推到角落,抽屉里塞满辣条袋与空可乐罐,椅子靠背贴着一张便利贴——【借坐,谢了】。

  字迹潦草,末尾还画了个嚣张笑脸。

  季珩舌尖抵了抵齿根,发出一声轻笑,却冷得人后背发毛。他走过去,指尖敲了敲桌面,声音不高,却足够让嘈杂早读瞬间静音。

  “滚。”

  寸头Alpha慢悠悠抬头,鼻孔里哼出一声气音,胡椒薄荷味猛地炸开,像无数细针扎向四周。后排几个Omega当场皱眉,捂住鼻子。

  “校霸?听说你信息素挺烈,可惜——”寸头咧嘴,露出犬齿,“老子最讨厌O装A,今天就想坐这儿,怎么着?”

  空气骤然紧绷。

  谢归砚站在过道,指尖轻搭桌沿,雪原松气味一丝丝渗出,像冰层下暗流,与胡椒薄荷轰然相撞。寸头脸色一变,额头渗出冷汗,却仍硬撑着没动。

  季珩低笑,忽然伸手,一把攥住寸头后领,把人连人带椅拖出半米,椅脚刮过地面,发出刺耳尖啸。他抬脚,脚跟踩在椅子横梁,微微俯身,烈酒味瞬间炸开,像一桶汽油浇进火堆。

  “我再说一次——”他声音低而狠,眼底血丝未褪,“滚。”

  寸头被信息素压得呼吸发颤,耳骨钉都抖出冷光,刚要起身反击,谢归砚忽然伸手,按住季珩肩膀。

  雪原松味道陡然拔高,却不是攻击,而是覆盖——像一场大雪兜头落下,把烈酒与胡椒一并封存。季珩腺体一跳,竟奇异地收了半分戾气。

  谢归砚看向寸头,声音平静:“同学,你坐的是我的椅子。”

  他抬手,指尖在桌角轻敲,发出清脆“笃笃”。寸头愣住,这才注意到,椅子靠背贴着一张极小标签——【谢】。

  字迹冷峻,像打印体。

  全班哗然。

  “靠,原来占的是学霸位置?”

  “寸头完了,一个校霸一个学霸,双重buff叠满!”

  寸头脸色青白交错,刚要开口,谢归砚又道:“或者,你想去老徐办公室坐坐?”

  他拿出一张A4纸,上面是教务处盖章的空位调整通知,谢归砚的名字赫然在季珩旁边。寸头瞳孔一缩,终于咬牙,抱起自己的书,灰溜溜挪到后排。

  椅子被让出,谢归砚先一步坐下,把桌洞里的垃圾清理干净,又从书包里掏出湿巾,把桌面擦得发亮,这才侧头,看季珩:“坐。”

  季珩没动,舌尖抵着虎牙,忽然笑:“谢归砚,你占我位置?”

  “是帮你占。”谢归砚声音低,只用两人能听见的音量,“你胃还没好,别站太久。”

  季珩愣了半秒,嗤笑出声,一脚勾过椅子,坐下,胳膊肘撑桌,懒洋洋看向讲台,仿佛刚才的风暴只是幻觉。

  早读声重新响起,英语老师推门进来,看见后排空位,皱眉:“刘坤,你怎么坐这儿?回自己位置!”

  寸头灰头土脸搬书,全班憋笑到肩膀发抖。

  ——

  课间,李帆凑过来,冲季珩挤眼:“珩哥,霸气!不过——”他压低声音,“你刚才信息素差点暴走,多亏学霸镇场子。”

  季珩转笔,指尖飞快地转出一朵花,目光却斜斜落在身侧——谢归砚正低头写笔记,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影,侧脸线条干净得像刀裁。

  雪原松的味道淡淡萦绕,把烈酒牢牢锁在方寸之间。

  季珩忽然伸手,指尖在桌下碰了碰对方膝盖,声音低得近乎耳语:“喂,谢归砚,谢了。”

  谢归砚笔尖没停,只在纸页边缘写下一行小字,推给他——

  【下次别硬撑,疼就叫我。】

  季珩盯着那行字,忽然觉得胃部的隐痛彻底散了。

  他勾唇,拿笔在旁边回了一句,把纸折成飞机,塞进谢归砚笔袋——

  【行,那以后靠你罩着了,同桌。】

  ——

  第三节下课,刘坤带着两个Alpha堵在后门,脸色不善。

  季珩正趴在桌上补觉,闻声抬头,眼底血丝未褪,像头被吵醒的兽。

  刘坤冷笑:“校霸,信息素厉害又怎样?敢不敢下午篮球场单挑?输的人当众喊爸爸。”

  全班倒吸一口凉气。

  谢归砚合上书,声音平静:“加一个条件。”

  刘坤挑眉:“学霸想掺和?”

  谢归砚抬眼,瞳孔冷而静:“输的人,另外再写三千字检讨,念给全校听——内容我定。”

  刘坤被那眼神冻得后颈一凉,仍硬撑:“行!谁怕谁!”

  人群散去,季珩斜眼看身侧:“你对我这么有信心?”

  谢归砚把保温杯推给他,声音低淡:“没有。”

  “那你还赌?”

  “赌我自己。”谢归砚侧头,雪原松味道悄然逼近,“我在,你不会输。”

  季珩愣住,心跳在胸腔里猛地踹了一脚肋骨。

  他忽然伸手,勾住对方后颈,把人拉向自己,额头抵额头,声音哑得发狠:“谢归砚,你要是敢放水——”

  “我就咬你。”

  谢归砚垂眼,睫毛扫过对方皮肤,声音轻到近乎温柔:“求之不得。”

  ——

  午后,阳光炽白,篮球场被烤得发软。

  观众里三层外三层,Omega们举着自制横幅,雪原松与烈酒各占半边,居然诡异地拼成一颗心。

  刘坤脱到只剩背心,肌肉贲张,信息素胡椒味冲得前排Beta直打喷嚏。

  季珩慢条斯理解开校服外套,扔给李帆,露出黑色短袖,小臂线条凌厉,腕骨凸出。他低头缠护腕,声音低冷:“规则?”

  “半场三对三,进球算一分,先下五球输。”刘坤咧嘴,犬齿闪着光,“放心,我会轻点。”

  谢归砚站在场边,手里拿了瓶冰水,瓶盖没开,指节被冻得微红。他抬眼,目光穿过人潮,落在季珩后颈——那里,临时贴被汗水浸湿,边缘翘起,露出一点淡色胎记,像一片枫叶。

  哨声响起,球被抛向空中。

  季珩屈膝跃起,指尖抢先触到球,烈酒味瞬间炸开,像一桶汽油浇进火堆,热浪席卷全场。刘坤被信息素冲得眼前一黑,再睁眼,球已穿网而过。

  “1:0!”

  观众席爆出尖叫。

  刘坤咬牙,挥手示意队友夹击。身体对抗升级,手肘、膝盖、肩膀,每一次碰撞都闷响。季珩却像头敏捷的豹,闪避、起跳、后仰,球从他指尖划出漂亮抛物线,再次穿网。

  “2:0!”

  雪原松味道忽然浓了一丝——谢归砚抬手,把瓶盖拧开,冰水气雾漫出,冷冽与烈酒在空气里交汇,像无声应援。

  季珩侧头,舌尖抵了抵虎牙,冲他勾唇一笑,汗水顺着下颌滑进衣领,眼睛却亮得吓人。

  第三个球,刘坤故意犯规,手肘撞向季珩胃部——那里,凌晨才绞痛过。季珩闷哼一声,弯腰,额发垂下,遮去眼底瞬间的煞气。

  裁判哨声未响,谢归砚先一步走上场,雪原松味道骤然拔高,像雪崩兜头落下,把胡椒味压得寸步难行。

  “犯规。”他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冷,“罚球。”

  刘坤被信息素压得双膝发软,脸色青白。季珩抬手,按住谢归砚肩膀,指腹用力到发白,声音低哑:“我来。”

  他站直,抬眼,瞳孔黑得吓人,像深夜海面,风暴前最后一秒平静。

  罚球线后,他抬手,手腕一压,球划出完美弧线——

  “唰!”

  “3:0!”

  第四个球,刘坤彻底急眼,信息素暴走,胡椒味辣得观众流泪。季珩却忽然收势,把球传向队友,自己闪到三分线外,起跳——

  阳光在他睫毛碎成金粉,球脱手,像一颗被命运点头的流星。

  “4:0!”

  全场沸腾,雪原松与烈酒味道交织,竟奇异地拧成一股绳,把对手压得喘不过气。

  最后一个球,刘坤扑得太猛,脚踝扭伤,跪倒在地。球滚出场外,哨声长响。

  比赛结束,5:0,碾压式胜利。

  季珩弯腰,汗水顺着鼻尖滴在刘坤鞋面,声音低冷:“爸爸就不叫了,检讨记得念到全校听见。”

  他转身,走向场边。谢归砚把冰水递给他,瓶盖已经拧松。季珩接过,仰头灌下,凸起的喉结上下滚动,汗水顺着颈侧滑进衣领。

  雪原松味道忽然靠近,谢归砚抬手,用指腹擦过他鬓角汗水

  季珩喘着气,忽然伸手,勾住对方后颈,把人拉向自己,额头抵额头,声音哑得发狠:“谢归砚,我赢了。”

  “嗯,你赢了。”

  “奖励呢?”

  谢归砚垂眼,睫毛扫过对方皮肤,声音低到近乎气音:“回寝室,给你。”

  季珩愣住,心跳在胸腔里猛地踹了一脚肋骨,耳根瞬间烧得通红。

  ——

  傍晚,404寝室。

  门刚合上,季珩就被按在门板,雪原松味道兜头落下,像一场迟来的暴风雪。

  谢归砚的吻落在后颈胎记上,轻得像雪落,却烫得惊人。

  “奖励。”他声音哑,冷白指尖擦过对方唇角,“收好。”

  季珩背脊抵门,呼吸乱得不成样,却笑出一声气音:“谢归砚,你完了。”

  “嗯?”

  “我赖上你了。”

  谢归砚低笑,额头抵在他肩窝,声音闷在布料里,像冰层下涌动的暗潮——

  “求之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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