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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题

浸透他的十分钟

为了救白月光,老公亲手把我送进精神病院。

三年后,他把我接出来,红着眼说一切都过去了。

“冉冉,我们重新开始。”

他不知道,这三年我每天都在装乖。

就像他不知道,我的病历档案里藏着真正的诊断书。

——上面写着的,是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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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接通的那一刻,沈司寒的声音透过电流,依旧带着那种惯有的、不容置喙的平静:“冉冉,需要你帮个忙。林薇在国外遇到点麻烦,对方指定要见家属。你冒充一下她姐姐,去接个电话,配合调查。”

窗外的阳光明晃晃的,落在苏冉苍白得几乎透明的手指上。她握着手机,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林薇。那个名字像一根淬了毒的针,轻轻巧巧就扎进了她心底最溃烂的伤口。

他甚至没有一句寒暄,没有问她这三年过得好不好。也是,一个被他亲手送进那种地方的人,有什么“好”可言呢?

“在哪里?”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

“地址发你微信。尽快过去,那边等着。”他顿了顿,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有一句,“……别露馅。”

电话挂断,忙音单调地重复着。苏冉维持着接电话的姿势,许久没有动。客厅的冷气开得很足,吹在她裸露的胳膊上,激起一阵细密的战栗。冒充林薇的姐姐?多可笑。三年前,就是因为林薇“心脏不好”、“受了惊吓”,沈司寒便认定是她苏冉恶毒推人,不管她如何辩解,最终被他以“情绪不稳定、有攻击倾向”为由,强行送进了城郊那所号称能“矫正行为”的私立机构。

那里不是医院,是炼狱。

她慢慢放下手机,走到玄关的镜子前。镜中的女人,眉眼依旧精致,只是那双曾经灵动的眼睛,此刻沉寂得像两口枯井,深不见底,映不出丝毫光亮。脸色是长久不见阳光的苍白,薄薄的皮肤下,青色的血管隐约可见。

她抬手,轻轻抚过自己的脸颊,指尖冰凉。

然后,她拉开玄关抽屉,里面很空,只躺着一把折叠水果刀,崭新的,刀锋在阴影里泛着冷硬的光。她拿起它,放进随身背着的帆布包里。动作流畅,没有一丝犹豫。

沈司寒发的地址是一个高档公寓小区,安保严密。苏冉报上沈司寒的名字和房号,保安核实后,恭敬地放行了。

公寓在顶层,视野极好。她按响门铃,来开门的是一个穿着家居服的男人,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气质温和儒雅。他看到苏冉,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随即露出礼貌的微笑:“是苏冉小姐吗?沈先生交代过了,请进。”

“你是?”苏冉站在门口,没有动。

“我姓陈,是沈先生的朋友,也是这里的业主。临时借个场地。”男人侧身让她进去,语气自然,“设备在书房。”

公寓很大,装修是极简风格,冷色调,没什么生活气息。苏冉跟着陈先生走进书房。书房很整洁,靠窗的书桌上放着一台打开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亮着,显示着一个视频通话的界面,对方似乎还没连接。旁边放着一些她叫不出名字的电子设备,线路缠绕。

“需要我怎么做?”苏冉问,声音平静无波。

“很简单,坐下就行。对方问什么,你按照沈先生交代的回答就好。”陈先生指了指书桌前的椅子,“我就在外面,有事可以叫我。”

他退出书房,轻轻带上了门。

房间里只剩下苏冉一个人,还有电脑风扇运行的微弱嗡鸣。她在椅子上坐下,帆布包放在并拢的膝盖上,双手交叠压着包身。她看着屏幕上倒映出的自己模糊的影子,一动不动,像一尊没有生命的瓷娃娃。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屏幕上的通话界面始终保持着待连接状态。

大约过了十分钟,或者更久?书房的门被无声地推开。

苏冉没有回头,但全身的肌肉在一瞬间绷紧。镜面的屏幕反射出门口的身影,不是刚才那个陈先生。

是一个穿着深色工装、戴着鸭舌帽和口罩的男人,帽檐压得很低,看不清脸。他手里没有拿任何通讯设备,反而握着一块叠成方形的深色毛巾。

脚步声很轻,却带着一种明确的、不容错辨的危险气息,径直朝她而来。

苏冉猛地站起身,椅子腿与地板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她转过身,直面那个男人,同时右手伸进帆布包,握住了那把水果刀的刀柄。

“你是谁?”她的声音不大,却因为紧绷而显得有些尖锐。

男人没有回答,只是加快了脚步,几步就冲到了她面前,抬手就将那块毛巾朝她的口鼻捂过来!一股刺鼻的、甜腻的化学气味瞬间钻入鼻腔。

是乙醚!

苏冉几乎没有任何思考,身体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她猛地偏头躲开,左手格开对方的手臂,右手握着的水果刀从包里抽出,毫不犹豫地向前刺去!

“噗嗤——”

一声轻微的、利刃没入血肉的声响。

动作干脆,利落,带着一种被逼到绝境后的、淬炼出的精准。

男人闷哼一声,动作僵住,难以置信地低头看向自己的腹部。那里,水果刀的刀身几乎全部没入,只留下黑色的刀柄在外面。深色的工装迅速洇开一团更深的、近乎黑色的湿痕。

苏冉松开手,踉跄着后退两步,撞在书桌上,震得电脑屏幕晃动了一下。她剧烈地喘息着,胸口起伏,看着那个男人捂住伤口,缓缓跪倒在地,身体蜷缩起来,发出痛苦的呻吟。

书房里只剩下粗重压抑的喘气声,还有血腥味开始弥漫。

就在这时,书桌上的笔记本电脑屏幕突然闪了一下,视频通话被接通了。屏幕那端,赫然是沈司寒的脸!

他坐在一间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背景是巨大的落地窗。他似乎刚想开口说什么,目光触及屏幕这端的景象——握着带血刀柄、脸色惨白如鬼的苏冉,还有她脚边倒地呻吟的陌生男人——他脸上的表情瞬间冻结。

震惊,错愕,然后是翻涌的、几乎要冲破屏幕的阴沉。

“苏冉?”他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过来,带着一种极力压制却依旧泄露的冷厉,“你对他做了什么?”

苏冉抬起头,看向屏幕里的沈司寒。她的眼神空洞,深处却仿佛有冰蓝色的火焰在燃烧。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抬起那只沾了零星血迹的手,指向屏幕,指尖微微颤抖,声音轻得如同耳语,却又清晰地传了过去:

“沈司寒……他要杀我。”

屏幕那端的沈司寒,瞳孔骤然收缩。

(下文为部分省略,全文约15000字)

……

(后续情节概要:沈司寒迅速赶到公寓,处理了现场和受伤的男人,将苏冉带离。他认定这是苏冉受刺激后的幻觉和攻击行为,对她“病情”的“复发”感到愤怒又“无奈”。苏冉不再辩解,只是沉默,眼神却愈发幽深。沈司寒将她看管得更严,并找来心理医生“治疗”。苏冉顺从地接受,暗中观察,发现沈司寒与“被杀”男人背后似乎有联系,那个陈先生也再未出现。她偷偷潜入沈司寒的书房,试图寻找线索,差点被发现。过程中,她发现自己似乎能模糊地预知到接下来几分钟内沈司寒的动向和情绪,这种能力时灵时不灵,且使用后伴随剧烈头痛。一次,她利用这种能力,巧妙地在沈司寒面前制造了一个“意外”,躲过了他的又一次试探,也让沈司寒对她“稳定”的状态产生了更深的怀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他开始做噩梦,梦到三年前的一些片段。苏冉则在暗中,一点点拼凑着真相的碎片,等待着一个彻底浸透他的时机。)

……

(高潮及结局部分)

时机在一个雷雨夜降临。

巨大的闪电撕裂夜幕,惨白的光瞬间照亮别墅空旷的客厅,紧接着炸雷滚过,震得玻璃嗡嗡作响。苏冉穿着白色的睡裙,赤脚站在冰凉的地板上,像一抹游荡的幽魂。她手中握着的,不是刀,而是一支细长的、闪着金属冷光的钢笔——那是沈司寒惯用的款式,他曾用它签下无数决定他人命运的文件,包括三年前那份将她送入“疗养院”的申请。

沈司寒就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阴影将他大半个身子吞没,只有指尖夹着的雪茄,猩红的一点,在明灭不定地闪烁。他看着她,目光深沉如同窗外的夜色,带着审视,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被刻意压制的躁意。这几个月,她太安静了,安静得像一潭死水,反而让他觉得有什么东西正在水下疯狂滋生。

“过来。”他声音低沉,带着不容抗拒的命令。

苏冉没有动。又一道闪电划过,将她脸上那种异常的平静照得清清楚楚。她的眼神空洞,却又像倒映着整个扭曲的疯狂世界。

“他刚才……”她抬起手,用钢笔的尖端,轻轻指向沈司寒身后的阴影角落,“就在那里看着我。”

沈司寒的眉心猛地一跳,一股无名火混着某种阴冷的寒意窜起。“苏冉!”他厉声喝断,“我说过,没有别人!那天公寓里只有你和我安排的人!”

“你安排的人……”苏冉缓缓重复,嘴角勾起一个极淡、极诡异的弧度,“是想用乙醚迷晕我,还是……想杀了我?”

沈司寒豁然起身,高大的身影在雷光映照下投下沉重的压迫感,几步就跨到了她面前,一把攥住她纤细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你又在胡说八道什么?!那是为了给你做心理评估!是你自己反应过度,弄伤了人!”

离得近了,他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属于疗养院那种消毒水的味道,即使过了这么久,似乎依旧无法彻底散去。这味道让他烦躁,也让他有一种一切尽在掌控的错觉。

“评估……”苏冉任由他抓着,目光却飘向他的身后,瞳孔微微放大,像是真的看到了什么,声音轻飘飘的,“他说……是你让他来的。他说,你知道林薇根本没有遇到麻烦,你知道那是个陷阱……”

“闭嘴!”沈司寒脸色骤变,另一只手扬起,带着风声,眼看就要落下。

就是现在!

在他手掌即将触碰到她脸颊的前一秒,在他全身的怒意和杀意都凝聚在这一动作的瞬间,苏冉的瞳孔深处,那冰蓝色的火焰骤然爆开。

来了。那奇异的、冰冷的、仿佛能洞穿时间的感知流,如同汹涌的暗潮,再次淹没她的意识。

不是画面,不是声音,而是一种纯粹的“知晓”。

她“看”到了——就在下一秒,沈司寒的巴掌会落空,因为她会微微后仰。他的身体会因此前倾,暴露出左侧颈动脉的位置。他眼中的暴怒会转为一丝错愕,然后是更深的、被挑衅的狂怒。他会改用左手来掐她的脖子,试图将她彻底制服。而窗外,第三道闪电会准时亮起,伴随着几乎同步的、震耳欲聋的雷声,完美地掩盖掉所有不和谐的声音。

这一切,在她脑中以百分之一秒的速度清晰预演。

现实与预知完美同步。

他的巴掌带着风挥过她的鼻尖,她以一个恰到好处的幅度后仰避开。他果然因用力过猛而前倾,左侧脖颈完全暴露在她眼前,皮肤下的血管微微搏动。他眼中闪过预料之中的错愕,随即被更凶戾的情绪覆盖,左手如预知般抬起,迅猛地扼向她的咽喉。

就在他左手即将碰到她皮肤的前一刹那,就在窗外那道惨白闪电骤然亮起、将世界映照得如同黑白默片的瞬间——

苏冉动了。

被她握在右手掌心的钢笔,笔尖朝上,以一种决绝的、精准无比的速度,猛地向上刺出!

目标不是咽喉,不是眼睛。

是脖颈侧面,那个最脆弱、最致命的点。

“噗——”

一声极其轻微、几乎被同时炸响的雷鸣完全吞没的钝响。

笔尖穿透皮肤,刺破血管,深深地扎了进去。

沈司寒所有的动作瞬间僵住。扼住她脖子的左手停在半空,距离她的皮肤只有毫厘之差。他脸上的狂怒凝固了,转变为一种极致的、无法置信的惊愕。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只发出了一声模糊的、被血沫堵塞的“嗬嗬”声。

他低头,看向近在咫尺的苏冉。

她的脸在闪电的余晖中,白得吓人,那双一直沉寂如枯井的眼睛,此刻却亮得惊人,里面清晰地倒映出他濒死的、扭曲的脸。没有恐惧,没有愤怒,甚至没有仇恨,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近乎神性的平静。

他看到她的嘴唇轻轻开合,无声地说出三个字。

是……他的名字?

不,不是名字。

是……“结束了”。

温热的、带着浓重铁锈味的液体,猛地从他颈侧的伤口喷射出来,有几滴溅到了苏冉苍白的脸颊上,像雪地里骤然绽放的红梅。

他眼中的光彩迅速黯淡下去,身体的力量被瞬间抽空,扼住她脖子的手无力地滑落。高大的身躯晃了晃,然后直挺挺地、沉重地向后倒去。

“砰——”

身体砸在地板上的闷响,这一次,没有被雷声掩盖。

苏冉站在原地,赤着的脚能感受到地板传来的轻微震动。她缓缓低下头,看着倒在地上的沈司寒。他的眼睛还圆睁着,望着天花板的方向,里面残留着惊愕、茫然,以及一种永恒的、凝固的质问。颈侧的伤口还在汩汩地冒着血,在地毯上迅速蔓延开一片深色的、不断扩大的湿痕。

血腥味浓郁得令人作呕。

窗外的雨声更大了,哗啦啦地冲刷着玻璃,像是要洗净世间一切污秽。

苏冉慢慢地蹲下身,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指,轻轻拂过沈司寒逐渐失去温度的眼皮,替他合上了那双曾让她无比眷恋、后又让她无比恐惧的眼睛。

然后,她抬起沾着血污的手,拿起那只落在沈司寒手边的手机。屏幕被按亮,解锁,找到那个署名为“陈医生”的号码。

她开始编辑短信。手指稳定,没有丝毫颤抖。

“陈医生,计划有变。沈司寒情绪彻底失控,具有极强攻击性,初步判断为偏执型人格障碍急性发作,伴随被害妄想。他……他刚才试图攻击我,在自卫过程中,发生了意外。请立刻带人过来,需要专业处置。另外,请务必找到并销毁三年前,你为我出具的那份真实诊断报告副本。诊断对象,沈司寒。诊断结果,病理性掌控欲,反社会型人格倾向,高功能伪装。绝不能留下任何证据。”

点击,发送。

信息发送成功的提示音在死寂的、只有雨声雷鸣的客厅里,显得格外清晰。

做完这一切,苏冉才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跌坐在地毯上。但她没有去看身旁逐渐冰冷的尸体,也没有去看自己手上、脸上的血污。她只是抱紧了自己的膝盖

,将脸深深埋了进去。

肩膀开始轻微地抖动。

起初是压抑的、细碎的呜咽,像受伤的小兽。

渐渐地,那呜咽变成了低低的、断续的笑声。

笑声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混合着窗外无止境的雨声,显得格外诡异,又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解脱。

她赢了。

用这浸透了他的十分钟,和过去整整三年的伪装与煎熬,赢得了这场早已偏离轨道的、疯狂的游戏。

只是,赢得的奖品,是更深、更黑暗的虚无。

雨,还在下。仿佛永远也不会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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