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该做的，可做的太好，太完美无缺也不行。”祖母掀去茶盏，热气腾腾，模糊了海朝云的视线。

海朝云明白了，她这个儿媳妇太完美，婆婆没有办法挑出毛病，就丧失了做婆母的威严。她越完美，越显得大娘子对她苛责。

海朝云应下，默默记在心里。这当媳妇的真是不容易，光听家里长辈说，是不能面面俱到的，这都是经验一点一滴换回来的。

老太太对这个孙媳妇是满意的，和聪明人说话点到即止就可，不用说得那么明白。

大娘子看着海朝云和寿安堂越走越近，心里的火越烧越旺。她和老太太婆媳这么多年，还抵不过一个刚进来的媳妇。她们这是在孤立自己，老太太说话现在是只说一半了，那是说给她听的吗，是说给海朝云听的。

马球会这天，大娘子让明兰和墨兰坐一辆马车，她和如兰一辆马车。反正那两个人她一个都不想看，干脆让她们自己恶心自己算了。

等到了场地，大娘子平复心情，挂上笑，出去应酬了。等她被别的夫人夸家里女儿养的好，能文能武，才反应过来。文是墨兰颇有才名，参加不少诗会，这武是？

她扭头一看，明兰穿着一身便装，骑在马上，肆意张扬，微微侧身，手腕使劲，杆子一挥，一个马球就进了。好一个不争不抢、谨小慎微的六姑娘，还真是要大放异彩呢。

万能配角“这盛家大娘子看面相就是个仁厚的，还能让一个庶出姑娘学这费心费钱的马球，还和余家二姑娘打得有来有回，果然是宅心仁厚啊。”

旁边几个夫人听见这话，眼神都悄悄落在大娘子脸上。那分明是讥讽，自己是大娘子，自己嫡出的女儿却连两个庶出的丫头都比不过。

一簇簇火苗在大娘子心里升起，表面上云淡风轻，手心却掐出一个个月牙花。好你个老太太，这么藏私。华兰在你膝下养大，也没见你这么细心教养过。打马球既要时间，也要场地，这么麻烦的事，不声不响就办好了。她这大娘子硬是没听到一点风声。

偏华兰是个缺心眼的，看见明兰英姿飒爽的模样，还专门来给大娘子报喜。“母亲，你看我们盛家姑娘马球打得多好，不少夫人都说小六不愧是祖母教养的姑娘呢。”

大娘子心里直冒火，把华兰拉在一边。“她们哪是夸盛家姑娘，只是给你祖母几分面子。如兰可是你嫡亲妹妹，你看她可会打马球。你那祖母心都偏到天上去了，也就你还傻乎乎的。”

万能配角“母亲，盛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都是一体的。”

华兰在旁边顺大娘子的气。

“你这话有道理，可是她们一个个压过你妹妹。我心里总归是不舒服的，那老太太也太偏心些了。我一个人统管全家，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她教明兰马球就不知道顺带拉一把如兰吗？我就说明兰心思深，你们还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