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花市挤得满是暖意，姜岁捧着盆刚挑的小雏菊，指尖蹭过花瓣笑盈盈的。
薛瑞跟在旁边拎着花土，周俞蹲在金鱼摊前逗鱼，凌越靠在花架旁弹吉他，旋律裹着花香飘远。
纪楠则悄悄把允槿多看了两眼的郁金香，偷偷放进了她的花袋里。
“啧，这么闲情逸致？”一道拽得张扬的声音突然插进来，左宿叼着根棒棒糖，双手插在卫衣口袋里，身后跟着两个跟班，径直走到姜岁面前。
纪楠悄悄把允槿护在身后，低声提醒：“注意一点，此人吊儿郎当的样子不像好人。”允槿点点头。
眼神扫过她手里的雏菊，语气轻佻，“这花配你，太普通了。敢不敢跟我赌一把？”
姜岁皱眉后退半步，薛瑞立刻上前挡在她身前，语气冷淡：“我们没兴趣。”
“没兴趣？”左宿嗤笑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个精致的陶瓷花盆抛了抛。
“这是限量款春日花盆，赢了归你，输了……你就得把这花市所有摊位的气球，全帮我系在那棵榕树上。”
周俞按耐不住当即站起身：“你别太过分！”凌越按住他的胳膊，带着警告的意味。
就在这时，谭普迩从人群里走来，他手里拿着一杯温热的草莓牛奶，轻轻放在姜岁手边。
目光冷冽地看向左宿：“她的事，轮不到你指手画脚。要赌，我陪你。”
左宿上下打量谭普迩，挑眉不屑：“行啊，就比认花——我随便指三种花，谁能说出品种和花语，全说对就算赢。输的人，自己去系气球。”
谭普迩没废话，点头应下：“开始吧。”左宿没想到他这么干脆，眼底闪过一丝意外，随即指向不远处的绣球花：“这个！”
“绣球花，花语是希望与浪漫。”谭普迩张口就来，眼神都没挪。
左宿脸色微变，又指向墙角的风信子：“还有这个！”
“风信子，紫色代表忧郁，蓝色代表坚定。”
谭普迩语气平稳，姜岁看着他的侧脸，想起他上次陪自己来花市，默默记下自己说过喜欢的花，心里泛起一阵暖意。
左宿咬了咬牙，指向一盆不起眼的小苍兰：“最后这个！”
“小苍兰，花语是纯洁幸福，也象征着秘密的爱。”
谭普迩说完，目光淡淡扫过左宿，“你输了。”
左宿脸色铁青，狠狠瞪了他一眼，摔下棒棒糖转身就走，跟班赶紧跟上。
风波过后，谭普迩转头看向姜岁，眼底的冷意瞬间化为温柔：“没吓到你吧？”
姜岁摇摇头，接过他递来的牛奶，轻声说：“谢谢你。”
薛瑞看着两人的互动，手里的花土袋攥得紧了些。
周俞拍了拍谭普迩的肩膀：“兄弟，够帅！”凌越笑了笑，心里是无法言说的感激。
阳光透过花架洒下来，谭普迩看着姜岁手里的小雏菊，嘴角勾起一抹浅笑——这个春天。
他想把所有的温柔，都藏在她不知道的细节里。
阳光把花市的石板路晒得暖洋洋的，姜岁正蹲在摊位前给小雏菊换限量花盆。
谭普迩站在旁边帮她扶着，指尖偶尔碰到她的手背，像被春风拂过般轻轻收回。
薛瑞靠在花架旁，看着这一幕，手里的矿泉水瓶被捏得微微变形。
突然，周俞指着不远处嚷嚷：“你们看左宿！”
众人转头，只见左宿一脸憋屈地站在大榕树下，手里攥着一把彩色气球，正不情不愿地往树枝上系。
他动作粗鲁，气球线缠在一起，气得他狠狠扯了两下，结果“啪”地一声，一个粉色气球爆了，吓得他跳了一下，引得周围路人偷偷发笑。
“解气！”周俞拍着大腿笑，凌越则是静静看着这场‘小丑杂技’。
纪楠和允槿站在一旁，看着左宿笨手笨脚的样子，也忍不住相视一笑。
姜岁看得有趣，刚要开口，却发现谭普迩脸色微变，目光落在不远处的花坛边。
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只见左宿的一个跟班正鬼鬼祟祟地蹲在那里。
手里拿着一根小树枝，偷偷戳着一盆包装精致的向日葵——那是谭普迩早上特意挑选的。花瓣饱满，还带着露水，原本打算送给姜岁。
“住手！”谭普迩快步走过去，语气冷得吓人。
那跟班吓了一跳，扔下树枝就跑，正好撞上周俞，被周俞伸手拦住：“想跑？把花赔了再说！”
左宿听见动静，回头看到被戳得花瓣散乱的向日葵，非但不心虚，反而嗤笑一声：“多大点事？一盆破花而已，我赔得起。”
谭普迩没理他，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扶起向日葵的花瓣，眼底满是心疼。
这是他查了好久，才找到的姜岁最喜欢的重瓣向日葵。
姜岁走过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对左宿说：“花不重要，但你这种输不起耍阴招的样子，真难看。”
左宿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刚要反驳，谭普迩突然站起身，目光冷冽地看着他：“你输了比赛，本该系完气球就走。”
“现在弄坏我的花，要么道歉赔偿，要么，我就把你系气球的狼狈样子，拍下来贴在花市门口。”
谭普迩进一步逼近：“你是要面子，还是道歉赔偿？”
周围路人的目光都聚了过来，左宿脸上挂不住，咬着牙说了句“对不起”。
从口袋里掏出钱扔在地上，转身拽着跟班快步离开，连没系完的气球都扔在了地上。
谭普迩弯腰捡起钱，递给摊主，又重新挑了一盆向日葵，细心地包装好，递到姜岁面前：“刚才那盆坏了，这个给你。”
姜岁接过花，阳光落在花瓣上，也落在谭普迩温柔的眼底，她轻声说：“谢谢你，谭普迩。”
薛瑞走过来，递给谭普迩一瓶水：“干得漂亮。”
谭普迩接过，笑了笑没说话。
周俞和凌越凑过来，想要看看他们现在怎么样。
而被扔在地上的彩色气球，随着风轻轻滚动，像左宿落荒而逃的狼狈，成了这个春天里一场小风波的有趣注脚。
隔天午后，阳光依旧暖得喜人，姜岁一行人又聚在花市。
这次是帮允槿挑选生日用的鲜花。
谭普迩正帮姜岁整理向日葵花束的丝带，薛瑞蹲在摊位前对比着玫瑰的颜色。
周俞和凌越坐在榕树下，两人喝着奶茶有说有笑的聊起天来。
氛围惬意又热闹。
“喂，等等！”一道略显别扭的声音传来。
众人回头，只见左宿拎着两个沉甸甸的花袋，站在不远处，耳朵微微发红，语气没了之前的嚣张，甚至带着点不自然。
“昨天……是我不对。这些花，算我赔罪。”
说着，他把花袋递过来，里面装着饱满的香槟玫瑰、小巧的洋甘菊，还有几枝姜岁喜欢的向日葵，显然是特意打听了大家的喜好。
周俞愣了愣，挑眉笑：“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左宿你也有服软的时候？”
左宿瞪了他一眼，却没反驳，只是挠了挠头，看向谭普迩和姜岁：“之前耍阴招弄坏你的花，抱歉。”
“还有赌局输了耍脾气，也不该。”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气球我后来也回来系完了，你们可以去看。”
谭普迩看着他诚恳的样子，点了点头：“过去了就好。”
姜岁也笑了，接过花袋：“谢谢你的花，挺好看的。”
得到回应，左宿明显松了口气，拘谨地站了一会儿，想要说点什么，又不好意思说什么。
见状，薛瑞把一束包装好的玫瑰递给允槿，笑着对左宿说：“既然来了，就一起逛逛吧，今天我请大家喝果汁。”
左宿愣了愣，随即嘴角勾起一个不熟练的笑：“行啊，不过果汁我来请，就当赔罪到底。”
一行人说说笑笑地逛着花市，左宿虽然话不多，但主动帮纪楠拎起了花土，还帮姜雨林挑了一盆可爱的多肉。
阳光穿过花丛落在众人身上，花香混着欢声笑语，连风都变得温柔起来。
临走时，左宿看着姜岁手里的向日葵，憋了半天冒出一句：“以后有这种热闹，要是不嫌弃……也可以叫上我。”
周俞拍着他的肩膀大笑：“早这样不就完了！下次一起组队逛花市！”
夕阳西下，众人拎着花束，并肩走在花市的石板路上，影子被拉得很长。左宿的身影混在其中，没有了之前的针锋相对，反而为这场春日的相聚增添了一份特别的暖意。
夕阳把一行人的影子拉得歪歪扭扭，左宿拎着大半袋果汁跟在后面。
看着前面姜岁和谭普迩并肩说话的背影，又看了眼身旁周俞和凌越打闹的模样，嘴角不自觉地放松了弧度。
他们没走远，就在花市旁的小公园找了片草坪坐下。
薛瑞铺开野餐垫，纪楠把刚买的蛋糕摆上去，允槿小心翼翼地插好蜡烛——原来大家早就偷偷计划着，借着挑花的由头给她补过生日。
左宿愣在原地，看着蜡烛被点燃，暖黄的光映着每个人的笑脸，突然觉得之前的针锋相对格外可笑。
“愣着干嘛？过来啊！”周俞冲他招手，把一块蛋糕塞进他手里，又将一块切的不可挑剔的蛋糕递给允槿。
“寿星最大，今天必须吃甜的！”
左宿笨拙地握着叉子，看着允槿闭眼许愿，耳边是凌越轻轻弹唱的生日歌，突然插了句：“我……我也会唱两句。”
说完，他自己都愣了，众人却笑着起哄，让他一起唱。
姜岁咬着蛋糕，看向谭普迩手里那盆被精心照顾的向日葵，轻声说：“没想到左宿会转变这么大。”
谭普迩笑了笑，目光扫过草坪上打闹的众人：“春天本来就是让人变好的季节。”
薛瑞递来一杯果汁，接口道：“以后多个人热闹，也挺好。”
晚风带着花香吹过，蜡烛的火苗轻轻晃动，左宿看着手里的蛋糕，第一次觉得，比起独来独往的张扬，这样热热闹闹的相聚更让人安心。
他偷偷把蛋糕上的小樱桃放进嘴里，甜意漫开，连耳朵都悄悄染上了暖意。
蛋糕的甜意还没散去，周俞瘫在草坪上伸了个懒腰。
晃着腿提议：“这花市逛够了，下次咱们去郊外的青草坪踏青怎么样？听说那边能放风筝、挖野菜，风景绝了！”
“好！”允槿眼睛一亮，转头看向了纪楠，纪楠笑着点头，顺手帮她拂掉发间沾着的蛋糕碎屑。
凌越抱着吉他，指尖拨出一段轻快的旋律，附和道：“那边开阔，弹吉他肯定很有感觉。”
姜岁咬着吸管笑，谭普迩看着她眼底的笑意，轻声说：“你要是想去，我提前查好天气和路线。”
一旁的薛瑞也接话：“我来准备野餐垫和零食。”
薛瑞无法让话落地，也不想错过表现自己的机会，宁愿让姜岁多看自己几眼，也心满意足。
就在大家七嘴八舌讨论时，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左宿突然开口，语气带着点不自然的认真：“路线我来策划吧。”
众人都愣了一下，看向他。
左宿挠了挠头，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点开一张存着的郊外地图：“我上周跟我哥去过一次，知道哪块草坪最平坦，哪条小路能挖到最新鲜的野菜，甚至还有个隐蔽的观景台，能看到整片油菜花田。”
他说着，指尖在地图上熟练地指点，之前的张扬劲儿全没了，反倒透着股认真的模样。
周俞挑眉笑：“可以啊左宿，藏得挺深！那路线策划就交给你了，可别搞砸了！”
“放心，保证让你们满意！”
左宿拍了拍胸脯，眼底闪过一丝雀跃，又赶紧掩饰性地喝了口果汁。
这还是他第一次被大家主动托付事情，心里竟有点小小的期待。
姜岁看着他认真的样子，笑着说：“那我们就等着你的完美路线啦。”
谭普迩也点头：“有不清楚的地方，我们可以一起商量。”
夕阳渐渐沉下，草坪上的欢声笑语随着晚风飘远。
左宿低头看着手机里的地图，悄悄标记下大家可能喜欢的景点。
嘴角不自觉地扬起——这个春天，因为这场意外的相聚，似乎变得格外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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