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起身，杨戬率先开口：“仙子，可否助杨戬画弱水图？”
嫦娥一怔，原剧情中杨戬明明是自己站在云头准备画图，嫦娥看到他才去帮忙。但现在，他怎么主动来寻求帮助了？
见她不说话，杨戬轻唤一声：“仙子？”
她回神，“哦，当然可以。”她眸光微转，望向月桂玉树，“随我来。”
两人来到玉树下。嫦娥依着记忆伸出手，指尖轻轻触碰到冰凉的树干，闭上双眼，心神沉入其中。
玉树光华流转，晶莹的树干渐渐浮现出下界景象——山川河流、城池阡陌，弱水银亮的脉络在其中异常缓慢地蜿蜒、回旋。
“你看见了，这凡间的水皆是从西向东而流，而弱水不是，它可以流向任何一个方向。弱水虽然四处泛滥，可却没有流到海边去，每到了海边，她自己就会回流。”
“杨戬也觉得奇怪，为何弱水不流入大海呢？”
嫦娥听后莞尔一笑：“因为弱水显然知道，一旦流入大海，她的力量就会被海水所消解。这也是我让你开挖沟渠的原因。”
杨戬若有所思，嫦娥变出一段白绸悬浮半空，“我来帮你。”
随着嫦娥芊芊玉手在空中绘画，沟壑纵横、万千山川便跃然白绸之上。
待最后一笔山川落定，嫦娥收手。杨戬伸手凌空一拂，那悬浮的白绸画卷便自动卷起，稳稳落入他掌中。
“此番多亏仙子相助，”他握着画卷，语气诚恳，“否则杨戬不知要耗费多少时日。”
“治理弱水本非易事，”嫦娥微微摇头，神色平和，“嫦娥只是略尽绵力，做了分内之事。”
杨戬点头，接着说道：“我打算依据水上水下地形开凿沟渠，设法将弱水引入大海，借海水之力消解其威能，再送她回归天河。西海三公主正在为我绘制水下地形图。”
嫦娥闻言，轻轻点了点头，未置一词。
杨戬见她神色有异，想到近期寸心和他的纠缠，生怕她深问下去，连忙转移话题：“这一次杨戬定不辜负仙子的期望。”
她颔首，说：“我自是相信，你可以办到。”
杨戬点点头，脚下却未动。他握着那卷白绸，目光落在嫦娥脸上，欲言又止。
广寒宫清辉流淌，玉桂的影子和她的侧影在光晕里叠在一起，清冷得不似真人。
他喉结微动：“仙子……”
嫦娥抬眼，等着他后面的话。
“我……”他踌躇片刻，声音低下去，“此去开凿沟渠、治理弱水，不知又要耗费多少时日。三界之大，却只有月宫这一处……能让杨戬觉得安宁。”
这话说得含蓄，意思却明白。
嫦娥静静看着他。少年挺拔地立在那里，白衣沾了些凡间的风尘，眉宇间的疲惫尚未散尽，只有那双眼睛依然清亮，此刻正一瞬不瞬地望定她。
她心口某个地方软了一下，又立刻警醒。
“月宫从来都在这里，”她语气放得平和，带着点刻意的疏离，“你什么时候想来，不都是你说了算？”
这话答得滴水不漏，既没拒绝，也没承诺什么。
他听懂了，眼神黯了黯，却不甘心就这样离开。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