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仿佛凝固。

杨戬率先回神，连退两步，耳根不受控制地泛红。回首看了眼被弱水吞噬的天兵天将，才反应过来，声音都失了平稳：“在、在下失礼了！多谢仙子……”

舒琳也慌忙松开攥着他衣襟的手，强作镇定地别开脸：“……无妨。”

心底却在哀嚎：这跟说好的英雄救美完全不一样！

为了缓解这几乎要凝滞的尴尬，也为了解释自己为何突然出手，她立刻抬手指向那汹涌翻腾的水域，语气带着刻意强调的严肃： “那是天河弱水，此水飞鸟不渡，鸿毛不浮，只有龙族能进。”

她顿了顿，“方才你若被卷进去，纵有通天本领，恐怕也……”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完，但意思已经再明白不过。

杨戬顺着她所指望去，看着那些在弱水中瞬间失去挣扎、化作虚无的天兵，心头亦是一凛。他方才激战正酣，确实未曾留意这水的厉害。此刻听闻，才知自己刚从鬼门关前走了一遭。

他再次拱手，这次的感激之情真切了许多：“原来如此……多谢仙子救命之恩！” 只是目光再次触及对方清丽出尘的容颜时，方才那意外撞入怀中的温软触感似乎又隐约浮现，让他有些不自在地移开了视线。

舒琳将他这点不自然看在眼里，自己也觉得脸颊微热，赶紧在心里默念“这是二郎神这是二郎神这是未来战神不能亵渎”，面上却依旧维持着月宫仙子的清冷姿态：

“举手之劳，不必挂怀。”

“仙子救命之恩，杨戬无以为报，可杨戬做的事恐会连累仙子，所以……”

“要是怕被连累，就不会救你了。去吧，拖住所有的天兵，让你的兄弟有复生的时间。”

杨戬讶异于嫦娥怎么知道，但还是再次投入战斗之中。

她知道，王母很快就会来，拉他到欲界四重天。

她只能退远些，祈祷王母不要看见她。

杨戬避开汹涌的弱水流向，刚绕过一片水域，就被闻讯赶来的天兵拦住。

“杀！”天兵们嘶吼着扑上来，刀刃映着水光，更显凛冽。杨戬提斧劈砍，再度与天兵厮杀起来，兵器碰撞声混着弱水的涛声，乱作一团。

就在这时，一道红影疾冲而来，高声喊着：“杨戬！”

来者正是狐妹，她跑得气喘吁吁，脸上满是焦急：“五哥给天庭出了一个计策，他们想化解你身上仇恨的力量，你可千万别上当啊！”

杨戬眉头紧锁，眼底情绪翻涌，却没说话。也不知他听进去没有，只顿了一瞬，便转身再度提斧冲入战阵，石斧劈落，又一名天兵被掀翻在地。

不一会儿，王母娘娘身着绣金蟒纹的宫装，足踏祥云，稳稳落在他身前三步外。

天兵们见状，纷纷收了兵器后退。

王母目光锁在杨戬脸上，语气竟带着几分刻意的柔和：“杨戬，你可知，欲界四重天，曾是你母亲瑶姬的属地？”

杨戬的石斧猛地顿住，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瑶姬执掌欲界的事，他只从来灭门的大金乌嘴里提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