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场小小的风波,像夏夜的一场急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雨过天晴后,空气里还带着湿润的清凉,但阳光已经重新洒了下来。
第二天清晨,林知夏醒来时,天光已经大亮。
她躺在床上发了一会儿呆,昨晚和严浩翔的对话还在脑子里打转。
正想着,房门被轻轻敲响了。
丁程鑫“岁岁,醒了吗?”
是丁程鑫的声音,比平时轻柔。
林知夏“醒了,丁哥。”
林知夏应了一声。
门被推开一条缝,丁程鑫探进半个身子,手里端着一个托盘
上面是热好的牛奶和煎得金黄的荷包蛋,还有一小碟切好的水果。
他脸上挂着招牌的、带了点讨好意味的狐狸笑
丁程鑫“来,吃早餐。马哥亲手做的,我负责端上来。”
林知夏坐起身,有点意外。
丁程鑫把托盘放在床头柜上,很自然地坐在床沿,伸手揉了揉她睡得有点乱的头发,语气是难得的正经
丁程鑫“还生气吗?”
林知夏摇摇头,捧起温热的牛奶杯
林知夏“本来也没生多久的气。”
她主要是心累,还有对自己处理方式不当的反省。
丁程鑫“那就好。”
丁程鑫松了口气,随即又换上那副狡黠的样子,凑近一点,压低声音
丁程鑫“不过岁岁,下次要是觉得我们谁又犯浑了,你别自己憋着,或者一杆子打翻一船人。”
丁程鑫“你直接点名,比如丁程鑫你过来挨骂,我保证随叫随到,立正站好。”
他举起三根手指,作发誓状。
林知夏被他逗笑了,轻轻推了他一下
林知夏“少来。你们一个个的,我哪骂得过来。”
丁程鑫“那就挨个骂,我们不还嘴。”
丁程鑫笑嘻嘻的,又揉了揉她的头发
丁程鑫“快吃吧,马老师手艺,凉了该心疼他的蛋了。”
林知夏下楼时,发现客厅气氛有点微妙的热络。
刘耀文和宋亚轩正在地毯上拼一个巨大的乐高,但眼神时不时瞟向楼梯口。
贺峻霖窝在沙发里刷手机,姿势慵懒,但耳朵分明竖着。
张真源在开放式厨房帮马嘉祺的忙,洗菜洗得心不在焉。
洗的菜叶子都没剩两根了。
马嘉祺“张哥你要不去休息一下呢…”
严浩翔则坐在餐桌旁,面前摊着一本书,但半天没翻一页。
她一出现,好几道视线“唰”地集中过来。
刘耀文第一个蹦起来,手里还抓着个乐高零件
刘耀文“林林!早上好!吃早饭了吗?马哥煎的蛋可好吃了!”
宋亚轩也跟着抬头,眨巴着大眼睛,语气关切问
宋亚轩“知知,睡得还好吗?乌云飞走了吗?”
林知夏看着他们这副想搭话又小心翼翼的样子,心里那点残留的郁闷也散了大半,点点头
林知夏“嗯,睡好了。乌云…被丁哥端走的牛奶冲散了。”
贺峻霖“噗嗤”一声笑出来,放下手机,挑眉
贺峻霖“看来我们丁哥除了会哄人,还会人工降雨啊。”
丁程鑫从后面跟下来,闻言踢了贺峻霖沙发一脚
丁程鑫“就你话多。”
马嘉祺从厨房探出头,系着围裙,手里还拿着锅铲,语气温和
马嘉祺“小乖,中午想吃什么?”
马嘉祺“张哥说想吃辣子鸡,浩翔念叨酸菜鱼…”
马嘉祺“亚轩和耀文要吃糖醋排骨,贺儿想吃蒜蓉虾…你呢?”
他报菜名一样把所有人的诉求说了一遍,最后才问她,眼神里带着笑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观察。
林知夏哪里不明白,这是变着法儿告诉她
看,我们记得每个人的喜好,我们是一个整体,不会因为任何事就忽略谁。
也是在用这种琐碎又温暖的日常,一点点弥合那道小小的裂缝。
她心里一暖,故意想了想,说
林知夏“那…我想喝汤。清淡点的。”
马嘉祺“玉米排骨汤,怎么样?”
马嘉祺从善如流。
林知夏“行。”
林知夏笑了。
张真源端着一盘洗好的水果过来,憨憨地笑
张真源“乖乖,吃水果,马哥刚切的。”
林知夏“谢谢张张。”
林知夏叉起一块苹果。
气氛就这么一点点活络起来。
大家似乎都有一种默契,不再提昨天的事,但行动上却正常起来。
中午,马嘉祺和丁程鑫合力做了一大桌菜,辣的清淡的都有,香气四溢。
吃饭时,再没人像之前那样刻意争宠地给林知夏夹菜,但她的碗里总会不知不觉堆满她爱吃的。
丁程鑫夹的排骨
马嘉祺舀的汤
刘耀文抢着递过来的饮料
宋亚轩推过来的酸奶
张真源剥好的虾
贺峻霖挑好刺的鱼
还有严浩翔默默放在她手边的、他认为的她会喜欢的小菜。
林知夏看着碗里那座小小的山,又看看周围七张假装无事发生、实则暗含期待的脸,忽然觉得鼻子有点酸。
她低下头,扒了一大口饭,含糊地说
林知夏“…好吃。”
饭桌上顿时响起七个人松口气的声音,接着便是熟悉的抢菜声、斗嘴声、笑声。
下午,不知道谁提议玩桌游。
八个人围坐在地毯上,玩的是最简单的德国心脏病。
铃声一响,七八只手“啪”地拍上去,叠成一摞。
刘耀文大叫。
刘耀文“啊啊啊我第一!”
严浩翔“明明是我先摸到的!”
严浩翔不服。
贺峻霖喊。
贺峻霖“裁判裁判!林林你来看!”
林知夏被拉去做裁判,看着他们为了谁先拍到手而争论不休,笑得前仰后合。
混乱中,不知道谁的手拍到了她的手背上,温热的,带着玩笑的力道。
她反手轻轻打回去,换来对方更夸张的惨叫和嬉闹。
玩累了,大家东倒西歪地躺在地毯上、沙发上。
电影随便放着一部老片子,没人认真看。
丁程鑫枕着抱枕,脚搭在刘耀文腿上;
马嘉祺靠着沙发,宋亚轩歪在他旁边打哈欠;
张真源和贺峻霖头对头在研究手机;
严浩翔则悄无声息地挪到了林知夏坐的沙发扶手上,有一搭没一搭地玩着她的发梢。
阳光透过窗户,在木地板上投下温暖的光斑。
空气中弥漫着水果的甜香、薯片的咸香,还有少年们身上干净的气息。
没有刻意的道歉,没有沉重的谈心。
但那种紧绷的、小心翼翼的氛围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松弛、更温暖的羁绊。
仿佛那场争吵,只是让一些原本模糊的东西变得更清晰,让一些习惯性的靠近,多了一份珍惜和分寸。
林知夏靠在沙发里,感受着身边熟悉的气息和温度,看着光影在空气中跳舞。
和好,有时候不需要隆重的仪式。
可能就是一顿热闹的饭,一场幼稚的游戏,一个阳光很好的下午,以及彼此心照不宣的、笨拙却真诚的靠近。
他们还是他们。
会争吵,会吃醋,会有不安和摩擦。
但也会在雨后,一起把被打湿的羽毛晒干,然后继续笨拙地、紧紧地,靠在一起。
窗外的重庆,雾气散尽,又是一个晴朗的好天气。
而屋内的八个少年,他们的故事和羁绊,也在这琐碎的日常里,继续温柔地生长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