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好衣服出门时，暮色已经漫过街角的路灯。凌宸开车，林微坐在副驾上，指尖无意识地划着车窗上的雾气，看街景像被揉碎的油画往后退。
“紧张什么？”凌宸握住她的手，掌心温热，“不过是看场电影。”
“谁紧张了。”林微抽回手，假装整理刘海，耳根却悄悄发烫，“就是觉得……好像很久没跟你单独看电影了。”
上一次两人一起进影院，还是拍拖时偷偷去看的午夜场，他怕被认出来，戴了顶压得很低的棒球帽，整场电影都在偷偷牵她的手，手心全是汗。
影院里光线昏暗，只有银幕反射的光映在观众脸上。他们选的后排角落，刚坐下，凌宸就从包里摸出桶爆米花，是她喜欢的焦糖味。
“你怎么知道我想吃这个？”林微抓了一把塞进嘴里，甜味在舌尖散开。
“猜的。”他语气平淡，指尖却在碰到她手背时顿了顿，像怕惊扰了什么似的，轻轻收了回去。
电影演到男女主在雨里拥吻时，周围响起低低的抽气声。林微的心跳莫名快了半拍，眼角的余光瞥见凌宸正看着她，银幕的光在他眼里明明灭灭。她慌忙转头看银幕，却感觉他的手慢慢伸过来，悄悄握住了她的。
指尖相触的瞬间，像有电流窜过。他的掌心还是带着点汗，和很久以前那次一样。林微没躲开，任由他握着，爆米花在桶里发出轻微的响动，盖过了她加速的心跳。
散场时，凌宸去开车，林微站在影院门口等他。晚风卷着桂花香扑过来，她忽然想起苏语然的话，心里像落了片羽毛，轻轻痒了一下。
“在想什么？”凌宸的车停在面前，他探出头问。
林微拉开车门坐进去，看着他的侧脸：“没想什么，就是觉得电影里的雨太大了，淋病了怎么办。”
凌宸笑了，发动车子时，状似无意地说：“下次我们去看喜剧片，省得你胡思乱想。”
车窗外，路灯的光晕一圈圈掠过，像打翻的蜂蜜。林微看着他握着方向盘的手，忽然觉得，那些藏在暗处的试探和不安，或许真的没什么要紧。
至少此刻，他握着她的手，眼里的光比银幕还亮。这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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