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心

唐念欢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有些酸，有些软。她知道唐昊的故事，知道他为何会变成后来那副模样——为了保护受伤的阿银，为了对抗武魂殿，他自碎武魂，从此一蹶不振，只能靠酗酒来麻痹自己。

他不是不爱他们，只是被无尽的痛苦和愧疚困住了。

“爸，”唐念欢轻声开口，目光清澈地看着他，“你是不是……很难受？”

唐昊握着酒葫芦的手猛地一紧，眼中闪过一丝震惊，随即又被浓重的阴霾覆盖。他没有回答，只是举起酒葫芦，往嘴里灌了一大口酒，喉结滚动，发出沉闷的声响。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唐念欢没有退缩，继续说道，“我知道妈妈的事，知道武魂殿……也知道你为什么总是喝酒。”

唐昊猛地抬起头，死死地盯着她，眼神锐利如刀：“你怎么知道这些？”

他从未对孩子们说过这些往事，唐三不知道，眼前的女儿更不可能知道。

唐念欢迎着他的目光，没有丝毫畏惧。她知道自己不能说穿越的事，只能找个借口：“是……是梦里。我有时候会做一些奇怪的梦，梦里有很多模糊的片段，有妈妈的样子，有你战斗的样子，还有……那些坏人。”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真诚。

唐昊的眼神渐渐缓和下来，他定定地看了她许久，久到唐念欢以为他不会相信时，才听到他低低地说了一句：“傻丫头……”

那语气里，有惊讶，有无奈，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心疼。

他没有再追问，或许是不愿戳破，或许是在她清澈的目光中，看到了无需掩饰的理解。

山谷里陷入了沉默，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和唐昊偶尔喝酒的轻响。

唐念欢闭上眼睛，开始尝试运转魂力。混元体觉醒后，她对能量的感知变得异常敏锐。风的流动，草的呼吸，甚至远处飞鸟振翅的声音，都清晰地传入脑海。她试着调动魂力，风系能量与蓝银草能量交织着涌出，在她掌心凝聚成一株缠绕着清风的蓝银草，草叶轻颤，发出细微的鸣响。

“这是……”唐念欢惊喜地看着掌心的蓝银草。它比以前更加坚韧，色泽也更加翠绿，缠绕的清风带着淡淡的金色光晕，显然融入了混元体的力量。

“混元体的力量，需要你慢慢摸索。”唐昊的声音再次响起，“它能让你更好地掌控现有能力，甚至……开发出新的可能。”

唐念欢用力点头，心中充满了期待。她能感觉到，自己变强了。不再是那个只能在后面提供辅助的女孩，她有能力成为父亲和哥哥的助力，有能力去面对那些即将到来的风雨。

她看向唐昊，见他又恢复了那副沉默的样子，只是握着酒葫芦的手，似乎没有刚才那么紧了。

“爸，”她轻声说，“等我回去，我会帮哥哥的。我们都会好好的。”

唐昊没有回头，只是轻轻“嗯”了一声，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入了唐念欢耳中。

阳光渐渐西斜，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山谷里的风依旧轻柔，吹动着唐念欢的发丝，也吹动着空气中那层笼罩了太久的阴霾。

唐念欢知道，这次幽谷之行，不仅让她觉醒了体质，更让她看清了父亲深藏的温柔。而她，也终于有机会，用自己的力量，去温暖那双被痛苦冰封的眼眸。

她带着新的力量与理解，即将面对的，将是更加波澜壮阔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