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咔啦…咔啦…”的刮擦声，混合着破风箱般的喘息，如同无形的冰锥，一下下凿击着李伟鸿和安娜紧绷的神经。
从黑暗中浮现的轮廓越来越清晰，那东西的体型远比普通丧尸庞大，几乎塞满了小半个通道。
它大致保持着人形，但身高接近两米五，四肢粗壮得不成比例，皮肤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类似岩石的深灰色，上面覆盖着零星分布的、巴掌大小的深绿色鳞片，边缘粗糙而锋利，反射着通道顶部昏暗灯光，泛起冷硬的光泽。
它的头颅巨大，五官扭曲，嘴巴无法完全闭合，露出参差不齐的黄黑色利齿，浑浊的眼珠只有针尖大小的瞳孔，散发着纯粹的恶意。
最引人注目的是它的双手——手指关节异常粗大，指尖延伸出如同凿子般的、同样覆盖着角质层的黑色尖锐指甲，刚才那令人牙酸的刮擦声，正是这指甲拖过混凝土地面发出的。
它移动的速度并不快，甚至比普通行尸还要迟缓一些，但每一步踏下，地面都传来沉闷的回响，显示着其恐怖的重量和力量。
那具被撕碎的尸体，显然就是它的“杰作”。
安娜“上帝啊……”
安娜在李伟鸿身后发出近乎窒息的低吟，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李伟鸿也是头皮炸开，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这他妈是什么玩意儿？！
行尸走肉里可没这品种！
普通的丧尸只是腐烂的、缓慢的死人，但这东西……分明是朝着怪物的方向变异了！
【警告：检测到变异体-“掠食者”（初级），威胁等级：中等。击杀可获得生存点数 50。】
系统的提示音冰冷而及时地在脑海中响起，证实了他的猜测。
50点！
是普通丧尸的五十倍！
但看着那怪物小山般的身躯和那对恐怖的利爪，李伟鸿没有丝毫喜悦，只有沉甸甸的压力。
这赏金，不好拿！
李伟鸿“后退！慢慢退！别发出声音！”
李伟鸿压低声音，几乎是咬着牙从齿缝里挤出命令。
他紧紧握着管道疏通器，眼睛死死盯住缓缓逼近的“掠食者”，脚下开始一步步向楼梯口方向后退。
安娜已经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只是本能地遵循着李伟鸿的指令，颤抖着向后挪动脚步。
然而，就在他们后退了不到三米的时候，“掠食者”那针尖般的瞳孔猛地锁定了他们！
它似乎对活物的气息极其敏感！
“吼——！”
一声低沉却极具穿透力的咆哮从它扭曲的喉咙里爆发出来，震得通道顶部的灰尘簌簌落下。
它那缓慢的步伐骤然加快，虽然依旧比不上正常人奔跑，但带着一股无可阻挡的压迫感，像一辆启动的重型坦克，朝着两人冲撞过来！
李伟鸿“跑！回楼梯间！”
李伟鸿大吼一声，猛地推了安娜一把，自己则转身，将管道疏通器横在身前，试图争取哪怕一秒的时间。
安娜尖叫一声，连滚爬爬地冲向楼梯口。
“掠食者”巨大的利爪带着恶风呼啸拍来！李伟鸿根本不敢硬接，一个狼狈的侧扑翻滚，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一击。
“嘭！”
利爪拍在他刚才站立的位置，混凝土地面竟然被砸出了几道清晰的裂痕，碎石飞溅！
李伟鸿看得眼角直抽搐，这力量太恐怖了！
挨上一下绝对变成肉泥！
他趁势滚到通道侧面，背靠着一排粗大的金属管道，心脏狂跳不止。
“掠食者”一击落空，发出愤怒的咆哮，扭转庞大的身躯，再次锁定李伟鸿，迈动沉重的步伐逼近。
它似乎认准了这个更具“威胁”的目标。
不能力敌！
只能智取！
李伟鸿目光急速扫过周围环境。
通道狭窄，两侧是管道和设备，头顶是纵横交错的电缆桥架和通风管道……
通风管道！
他的目光锁定在头顶大约三米高的一处通风管道入口。
那入口覆盖着百叶栅格，看起来有些年头，锈迹斑斑。
李伟鸿“安娜！上去！钻进那个通风管道！”
李伟鸿一边朝着楼梯口方向大喊，一边吸引着“掠食者”的注意力，再次躲开一次利爪挥击。
安娜此时已经跑到了楼梯口，听到喊声，抬头看到了那个通风口，脸上露出绝望。
安娜“太…太高了！我上不去！”
李伟鸿暗骂一声，再次一个翻滚躲开攻击，同时飞快地打开系统商城。
5点生存点数！
他之前兑换生存包后点数归零，但刚才在下来的楼梯间里，似乎顺手解决了一个卡在门后的丧尸？
他记得好像有提示音，但情况紧急没留意。
【生存点数：1】
果然！
只有1点！
是那个维修工丧尸提供的。
1点能干什么？
连块压缩饼干都买不了！
他的目光在列表上疯狂扫视。
武器？
技能？
强化？
全都买不起！
等等！
【物资类】最下面，除了生存包，还有一个之前被他忽略的东西：
·简易烟雾弹（制造小范围烟雾，持续15秒）： 1点数
烟雾弹！
李伟鸿眼睛一亮！
就是它！
李伟鸿“兑换！简易烟雾弹！”
意念一动，点数归零。
同时，他感到裤兜里微微一沉，多了一个圆柱形的、触手冰凉的物体。
此时，“掠食者”已经逼近到五米之内，巨大的阴影将他笼罩，那对利爪再次扬起。
李伟鸿毫不犹豫，掏出那个看起来其貌不扬、如同大号炮仗般的烟雾弹，用牙齿咬掉拉环，朝着“掠食者”脚下猛地扔了过去！
“嗤——！”
一股浓密的、带着刺鼻气味的白色烟雾瞬间从罐体中汹涌喷出，几乎眨眼间就笼罩了“掠食者”大半个身躯，并迅速向四周扩散。
“吼？！”
“掠食者”显然没遇到过这种情况，烟雾遮蔽了它的视线，刺鼻的气味似乎也干扰了它的感官。
它愤怒地挥舞着利爪，在烟雾中胡乱拍打，发出困惑而暴躁的咆哮。
有效！
李伟鸿不敢耽搁，立刻趁机冲向楼梯口。
烟雾也在向这边扩散，为他提供了掩护。
李伟鸿“快！搭人梯！”
他朝着惊慌失措的安娜喊道，同时蹲下身子。
李伟鸿“踩着我肩膀上去！”
安娜看着越来越近的烟雾，以及烟雾中那个疯狂舞动的恐怖身影，求生欲压倒了一切。
她顾不得矜持，手忙脚乱地踩上李伟鸿的肩膀。
李伟鸿闷哼一声，咬牙站起。
安娜身材不算重，但在这种紧张状态下，每一个动作都显得格外艰难。
安娜够到了通风口的百叶栅格，用力一拉，锈蚀的合页发出刺耳的声音，栅格被扯开了一个缺口。
李伟鸿“快进去！”
李伟鸿在下面催促。
安娜手脚并用，狼狈地爬进了黑暗的通风管道。
李伟鸿紧随其后，双手扒住管道边缘，腰部发力，也艰难地攀爬上去。
就在他身体刚刚完全进入管道，还没来得及喘口气的时候，下方的烟雾中传来一声狂怒到极点的咆哮！
“轰！”
一只覆盖着鳞片和角质利爪的巨大手臂，猛地穿透了尚未完全散尽的烟雾，狠狠砸在李伟鸿刚刚站立的位置，将混凝土地面砸出一个浅坑！
紧接着，“掠食者”那颗狰狞的头颅也从烟雾中探出，针尖般的瞳孔死死盯住了管道入口处的李伟鸿，张开血盆大口，发出震耳欲聋的嘶吼！
腥臭的气浪扑面而来！
李伟鸿吓得魂飞魄散，几乎是连滚爬爬地向管道深处缩去，同时奋力将那个被安娜扯开的百叶栅格往回拉，勉强合拢。
“砰！砰！砰！”
下方立刻传来了疯狂的撞击声！
“掠食者”显然不打算放弃，正在用它的蛮力和利爪攻击通风管道的外壁和栅格。
金属扭曲、断裂的声音令人胆寒，整个通风管道都在剧烈震动，灰尘和锈屑簌簌落下。
李伟鸿“快走！这管子撑不了多久！”
李伟鸿朝着前面黑暗中的安娜低吼，声音因为恐惧和刚才的剧烈运动而嘶哑。
管道内部一片漆黑，狭窄而压抑，只能容人匍匐前进。
两人顾不得脏污和未知的前路，拼尽全力向前爬行。
身后那令人心悸的撞击声和咆哮声如同催命符，驱使他们不断加速。
爬了不知道多久，身后的撞击声终于渐渐微弱，直至消失。
那怪物似乎无法破坏坚厚的管道主干，或者被其他东西吸引了注意力。
两人这才敢停下来，瘫在冰冷的、布满灰尘的管道里，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心脏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黑暗中，只能听到彼此粗重而急促的呼吸声。
劫后余生的虚脱感席卷全身。
安娜“那……那是什么东西？”
安娜的声音带着哭腔和无法理解的恐惧。
安娜“那些丧尸……已经够可怕了……为什么还会有……那种怪物？”
李伟鸿靠在冰冷的管壁上，摇了摇头，尽管黑暗中安娜看不见。
李伟鸿“不知道……但这见鬼的末日，看来比我们想象的更复杂。”
他闭上眼，意识沉入系统。
淡蓝色的界面浮现。
【生存点数：0】
【新手引导任务：逃离肯尼迪国际机场第四航站楼。（进行中）】
任务依旧显示进行中。
他们虽然暂时摆脱了“掠食者”，但显然还远未离开机场范围。
刚才的遭遇让他心有余悸。
普通的行尸依靠系统和一点勇气还能对付，但这种变异体……完全超出了他目前的能力范围。
1点数的烟雾弹救了他一命，但也凸显了他实力的严重不足。
必须尽快完成任务，拿到那100点数和抽奖机会！
那是他活下去的唯一依仗！
李伟鸿“我们不能待在这里。”
李伟鸿喘息稍定，开口说道。
李伟鸿“通风管道不通往出口，我们得找路下去。”
安娜沉默了一下，带着无助问道。
安娜“可是……下面可能还有那种怪物……”
李伟鸿“留在上面，饿死、渴死，或者被找到，也是死路一条。”
李伟鸿的声音冷静得近乎残酷。
李伟鸿“我们必须移动，找到出路，找到食物和水。”
他拿出背包里的那瓶水，拧开，自己小心地喝了一小口，滋润了一下干得冒烟的喉咙，然后递给前面的安娜。
李伟鸿“省着点喝。”
安娜感激地接过去，也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小口。
冰凉的水流过喉咙，让她稍微镇定了一些。
休息了大约十分钟，两人继续在黑暗的管道中匍匐前进。
管道四通八达，岔路很多，他们只能凭着感觉，尽量选择向下或者可能通往建筑外围的方向爬行。
期间，他们经过一些通风栅格，能隐约听到下方传来的动静——有时是死寂，有时是丧尸的嘶吼和零星的枪声！
有枪声！
说明还有幸存者，而且可能是有武装的！
这给了他们一丝希望。
但他们不敢贸然打开栅格下去，谁知道栅格下面是什么情况。
爬行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李伟鸿的手臂和膝盖都开始酸痛麻木。
终于，在前方出现了一丝微光。
那是一个较大的通风口，栅格外的光线明显比管道内部明亮，而且有新鲜空气流入。
两人精神一振，加快速度爬了过去。
靠近通风口，李伟鸿示意安娜停下，自己小心翼翼地凑到栅格边缘，向下望去。
下面似乎是一个仓库或者设备间，面积很大，堆放着一些木箱和闲置的机械设备，光线来自屋顶几盏长明灯。
最重要的是，下面看起来空无一人，也没有丧尸活动的迹象。
他仔细倾听，只有设备低沉的运行嗡鸣声。
李伟鸿“机会！”
李伟鸿心中判断。
这里看起来很安静，而且有设备，或许能找到工具或者地图之类的东西。
他试着推了推通风栅格，发现是从内部用螺丝固定的，但螺丝已经锈蚀。
他拿出别在背包侧面的管道疏通器，用金属杆插进栅格缝隙，用力撬动。
“嘎吱……嘎吱……”
锈蚀的螺丝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
几分钟后，伴随着一声脆响，栅格被他整个撬开。
他率先探出身，观察了一下高度，大约四米左右。
下面堆着几个木箱，可以作为缓冲。
李伟鸿“跳下去，注意安全。”
李伟鸿对安娜说了一声，然后自己率先抓住管道边缘，身体垂下，估摸了一下距离，松手跳下。
“咚！”一声闷响，他落在木箱上，滚落在地，虽然震得脚底发麻，但并无大碍。
他立刻起身，警惕地环顾四周，确认安全后，才对上面的安娜打了个手势。
安娜也依样画葫芦，跳了下来，落地时踉跄了一下，被李伟鸿扶住。
两人终于离开了那令人窒息的通风管道，脚踏实地的感觉让人稍微安心。
这个仓库确实很大，空气里弥漫着机油和灰尘的味道。
他们所处的位置是仓库的一个角落。
李伟鸿的目光立刻被仓库另一头的一扇巨大的、看起来像是卷帘门的东西吸引。
那可能是货物进出通道，或许能通往外面！
希望再次燃起。
但就在他们准备朝着卷帘门方向探索时，一阵细微的、像是金属摩擦的声音，从仓库深处一堆高大的设备后面传了出来。
两人瞬间僵住，屏住呼吸。
李伟鸿握紧疏通器，示意安娜躲到一个木箱后面，自己则猫着腰，小心翼翼地朝着声音来源摸去。
绕过那堆布满油污的机器设备，眼前的景象让李伟鸿瞳孔骤缩。
不是丧尸，也不是“掠食者”。
那是三个人。
两个穿着机场地勤反光背心的男人，和一个穿着破损西装、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
他们正围着一个打开的、似乎是装精密仪器的金属箱，里面散落着一些零件和工具。
而那个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手里正拿着一把明显是自制的手弩，警惕地对着李伟鸿的方向！
刚才的摩擦声，似乎是他上弦的声音。
另外两个地勤人员，一个手里拿着撬棍，另一个则握着一把沾着黑血的消防斧。
活人！
有武装的活人！
但对方眼中的警惕、审视，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凶狠，让李伟鸿瞬间明白，这未必是值得庆幸的遭遇。
理查德“站住！别动！”
戴眼镜的男人低喝道，声音有些沙哑，但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他手中的弩箭闪烁着寒光，稳稳地瞄准了李伟鸿的胸口。
李伟鸿立刻停下脚步，缓缓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恶意。
李伟鸿“别紧张，我们也是幸存者。”
他用英语说道，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和。
这时，安娜也从木箱后探出头，看到对方有武器，尤其是那把弩，脸上露出害怕的神色。
看到安娜，尤其是她身上那身显眼的空乘制服，对面三人的神色稍微缓和了一丝，但警惕并未放松。
“你们从哪里来的？”拿消防斧的那个壮硕地勤瓮声瓮气地问道，目光在李伟鸿手中那根可笑的管道疏通器上扫过，带着一丝轻蔑。
李伟鸿“航站楼。上面全完了，到处都是那些吃人的怪物。”
李伟鸿简略地回答，目光快速扫过对方三人。
戴眼镜的像是领头，气质不像普通员工；两个地勤则显得更粗犷，眼神里带着末世里常见的凶狠。
理查德“就你们俩？”
眼镜男追问，弩箭依旧指着李伟鸿。
李伟鸿“就我们俩。”
李伟鸿点头。
李伟鸿“我们只想找路离开机场。”
眼镜男上下打量了李伟鸿一番，又看了看他手中的“武器”，嘴角似乎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缓缓放下了手弩。
理查德“算你们运气好，找到了这里。我是理查德博士，以前在机场实验室工作。”
他指了指那两个地勤。
理查德“杰克，汤姆。”
李伟鸿心中一动。
实验室？
难道跟那种变异体有关？
理查德博士似乎没有深入介绍的意思，目光转向那个被他们打开的金属箱，里面除了零件，似乎还有几个小型的、装着蓝色液体的安瓿瓶。
理查德“我们在收集一些……有用的东西。”
他含糊其辞，然后看向李伟鸿。
理查德“你们呢？有什么收获？”
李伟鸿注意到杰克和汤姆的目光在他背上的背包扫过，眼神闪烁。
他心中警铃大作。
这些人，恐怕不是善茬。
在末世，物资就是生命。
李伟鸿“没有，逃命都来不及。”
李伟鸿不动声色地回答，同时悄悄移动脚步，将安娜更严实地挡在身后。
理查德博士笑了笑，那笑容在金丝眼镜后面显得有些虚伪。
理查德“没关系，相遇就是缘分。我们知道一条安全的路线，可以带你们离开这里。”
汤姆晃了晃手中的消防斧，咧开嘴，露出带着烟渍的牙齿：“没错，跟我们一起走，更安全。”
李伟鸿心中冷笑。
安全的路线？
真有这种路线，他们会在这里磨蹭？
恐怕是想找两个探路的炮灰，或者……看上了他们可能拥有的“物资”。
他看了一眼那个卷帘门，又看了看虎视眈眈的三人，心中快速盘算。
硬拼肯定不行，对方有弩有斧头。
虚与委蛇，找机会脱身？
就在这时，仓库另一头，靠近卷帘门的方向，突然传来“哐当”一声巨响！
像是有什么重物倒塌了！
紧接着，熟悉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嗬嗬”声，如同潮水般从那个方向涌来！
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妈的！它们找到这里了！”杰克骂了一句，握紧了撬棍。
理查德博士脸色一沉，迅速将金属箱里的几个安瓿瓶抓起塞进自己的口袋，然后指向仓库侧面一扇不起眼的小门。
理查德“走那边！快！”
危机暂时压过了内部的猜忌。
李伟鸿也顾不得多想，拉起安娜，跟着理查德博士三人朝着那小门冲去。
汤姆跑在最前面，用力推开小门。
门后是一条狭窄的、灯光昏暗的维修通道。
理查德“快进去！”
理查德博士催促道。
李伟鸿让安娜先进去，自己紧随其后。
就在他踏入通道的瞬间，眼角的余光瞥见跑在最后的杰克，在进入通道前，脸上闪过一丝狞笑，顺手将靠在门边的一个油桶推倒！
刺鼻的燃油味瞬间弥漫开来！
杰克丢了一根点燃的香烟，闪身进入通道，然后和汤姆一起，猛地将小门从里面关上，并用一根早就准备好的铁棍插进了门把手，将门从内部卡死！
“嘿嘿，给后面的朋友们留点‘礼物’！”汤姆狞笑着说道。
几乎就在门被卡死的下一秒，外面仓库里就传来了丧尸群涌入的嘈杂嘶吼声，以及它们踩在燃油上滑倒的声音。
理查德博士冷漠地推了推眼镜，看都没看被关在外面的丧尸，也没有对杰克的行为表示任何异议，只是淡淡地说。
理查德“走吧，这条通道通往停机坪附近的装卸区，那里应该比较空旷。”
李伟鸿的心沉到了谷底。
这些人，不仅凶狠，而且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视人命如草芥！这一把火不止烧死丧尸，也可能烧到躲藏在某些地方的幸存者。
跟他们在一起，无异于与虎谋皮！
但现在通道只有一条，门又被从里面卡死，他别无选择，只能暂时跟着他们。
维修通道同样阴暗潮湿，但比通风管道宽敞一些，可以弯腰行走。
理查德博士拿着手弩走在最前面，杰克和汤姆紧随其后，李伟鸿和安娜落在最后。
走了大概几十米，前方出现了向上的楼梯。
理查德博士停下脚步，侧耳倾听片刻，然后打了个手势，示意安全。
一行人小心翼翼地爬上楼梯，顶端是一扇普通的防火门。
理查德博士轻轻推开一条门缝，向外观察。
理查德“外面是装卸区，暂时安全。”
他低声说道，然后率先走了出去。
李伟鸿和安娜也跟着走出防火门。
眼前豁然开朗。
他们果然来到了一个巨大的室内装卸区，头顶是高大的钢结构穹顶，远处是巨大的卷帘门，透过门缝能看到外面灰暗的天空。
空气中弥漫着航空燃油和血腥混合的怪味。
地面上散落着一些货物和行李，远处零星有几个游荡的丧尸，但数量不多。
比起航站楼内的惨状，这里简直可以称得上“安宁”。
“看那边！”杰克突然指着装卸区一侧的玻璃幕墙外。
只见远处的跑道上，停着几架飞机，其中一架小型客机的舱门敞开着，舷梯车还靠在旁边。
更引人注目的是，在飞机不远处，有几辆明显是军用的悍马车和一辆卡车停在那里，周围有一些穿着迷彩服、手持步枪的身影在活动！
他们似乎正在建立临时防线，清理靠近的丧尸。
军队！
安娜脸上瞬间露出了狂喜的神色。
安娜“是军队！我们有救了！”
理查德博士眼中也闪过一丝精光，但很快隐去。
他扶了扶眼镜，看向李伟鸿和安娜，脸上又露出了那种虚伪的笑容。
理查德“看来我们的运气不错。走吧，过去汇合。”
李伟鸿却没有动。
他看着理查德博士，又看了看他口袋里隐约凸起的安瓿瓶轮廓，以及杰克和汤姆眼中那毫不掩饰的、如同打量猎物般的目光，心中警兆骤升。
这些人，会这么好心带他们一起去寻求军队庇护？
尤其是在他们可能身怀“秘密”的情况下？
他悄悄握紧了手中的管道疏通器，将安娜拉近自己身边，脚步微微后撤，拉开了与理查德博士三人的距离。
理查德“怎么了，李先生？不想得到军队的保护吗？”
理查德博士注意到他的动作，脸上的笑容不变，但眼神渐渐冷了下来。
杰克和汤姆也察觉到了气氛不对，缓缓移动脚步，呈半包围态势隐隐堵住了李伟鸿的退路。
装卸区的光线晦暗不明，远处军队的动向带来了希望，但近在咫尺的危机却如同冰冷的毒蛇，悄然缠上了李伟鸿的脖颈。
是相信这群心思叵测的“同伴”，冒险前往军队防线？
还是立刻翻脸，在这危机四伏的装卸区独自求生？
李伟鸿的背脊渗出了冷汗，每一个选择都可能通向截然不同的结局。
而脑海中，那淡蓝色的系统界面静静悬浮，【生存点数：0】的提示，像是一种无声的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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