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自己……把证据送到我们手上。”
权志龙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冰冷的、近乎残酷的算计。这与他平日里的孤高艺术家形象判若两人,却让朴恩秀看到了他能在残酷的娱乐圈屹立不倒的另一面——敏锐、果决,甚至……不择手段。
“怎么做?”朴恩秀立刻问道,眼神锐利。愤怒和心痛已经转化为熊熊燃烧的战意。
权志龙站起身,走到工作台前,拿起一张空白的乐谱纸,用笔在上面快速写下几个关键词:嫉妒、偏执、自毁倾向、艺术家的骄傲。
“叶安最大的弱点,不是他的家世,而是这里。”他用笔尖重重地点了点“艺术家的骄傲”和“嫉妒”,“他无法忍受我的成功,尤其无法忍受我在他引以为傲的艺术领域,用他视为‘堕落’的方式(流行音乐)取得了远胜于他的成就和影响力。更无法忍受……你选择站在我这边。”
朴恩秀立刻明白了:“所以,我们要刺激他?让他失控,自己露出马脚?”
“对。”权志龙眼神幽深,“他不是想毁掉《废墟之上》吗?我们就让这场展览,成为他最辉煌的噩梦。他不是想证明我的艺术是‘垃圾’吗?我们就让所有人看到,谁才是真正的懦夫和骗子。”
一个大胆而危险的计划,在两人之间迅速成型。这是一场豪赌,赌的是叶安扭曲的心理,赌的是他们能否在刀尖上跳舞,并在他发动致命一击前,反将一军。
接下来的几天,表面风平浪静,暗地里却暗流汹涌。
朴恩秀和权志龙开始刻意在公众场合“秀恩爱”。他们一起出席艺术相关的晚宴,在镜头前并肩而立,低语浅笑,眼神交汇间充满了默契与信任。权志龙甚至破天荒地在自己拥有数千万粉丝的社交账号上,发布了一张朴恩秀在展览现场凝神观看作品的侧影,配文只有简单的一个单词:「Muse.」
这张照片瞬间引爆网络,CP粉狂欢,而投向叶安的,则是无声的、却更加刺骨的嘲讽。他苦心经营的“纯粹艺术守护者”形象,在权志龙这种直白且具有巨大影响力的“秀恩爱”面前,显得苍白而可笑。
同时,《废墟之上》的展览热度持续飙升,口碑爆棚,甚至吸引了国际顶级艺术媒体的专题报道。权志龙的音乐和艺术理念得到了空前的高度评价,许多评论家开始重新审视他,认为他是这个时代真正将先锋艺术与大众文化成功融合的天才。这与叶安近年来作品反响平平、被诟病“固步自封”形成了鲜明对比。
这些消息,像一根根毒刺,精准地扎向叶安最敏感脆弱的神经。
朴恩秀动用了朴氏集团的力量,开始隐秘地对叶安家族旗下的几个重要艺术投资项目进行商业上的施压和调查,制造麻烦,让叶安腹背受敌。
一周后,朴恩秀接到了内线消息:叶安近几日情绪极其不稳,多次在画室发脾气,砸毁物品,并且秘密约见了几位身份可疑、有黑色背景的人士。
“鱼饵已经放下,鱼开始焦躁了。”朴恩秀在加密软件上对权志龙说。
「收到。按计划进行。」权志龙回复得简洁。
他们计划在展览结束前夜,举办一场小型的、仅限顶级藏家和评论家参加的闭幕答谢酒会。这将是一个完美的“舞台”。他们故意放出风声,酒会上权志龙将首次公开演唱《废墟之上》的未公开完整版,并宣布与朴恩秀的“四月艺术中心”进行更深度的长期战略合作。
这是一个诱饵,一个足以让被嫉妒和愤怒吞噬的叶安失去理智的、无法抗拒的诱饵。
闭幕酒会当晚,艺术中心戒备森严,嘉宾云集,气氛高雅而热烈。权志龙和朴恩秀作为主角,周旋于宾客之间,光彩照人,接受着众人的祝贺。
朴恩秀穿着一条优雅的黑色晚礼服,与一身白色西装的权志龙站在一起,格外登对。她表面从容,但眼角的余光始终警惕地扫视着全场。她知道,叶安一定收到了邀请,他也一定会来。
果然,酒会进行到一半时,入口处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叶安出现了。他依旧穿着得体,面带微笑,但细心的人能发现,他眼神深处藏着一丝挥之不去的阴鸷,笑容也有些僵硬。他独自一人前来,没有带女伴。
他的目光穿过人群,精准地锁定了正在与一位著名评论家交谈的权志龙和朴恩秀。那眼神,复杂得令人心惊,有嫉妒,有怨恨,还有一种近乎疯狂的执念。
权志龙似乎感应到了他的目光,端着酒杯,转过身,隔空与叶安对视。那一刻,空气仿佛凝固了。权志龙的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近乎挑衅的弧度,然后,他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动作——
他自然地伸出手,轻轻揽住了身旁朴恩秀的腰,将她往自己身边带了带,动作亲昵而充满占有欲。
这个细微的举动,像点燃了导火索。
叶安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脸色变得铁青。他死死地盯着权志龙揽在朴恩秀腰上的手,眼神中的最后一丝理智似乎彻底崩断。
他猛地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推开人群,大步朝着权志龙和朴恩秀的方向走来。
周围的宾客似乎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劲,交谈声渐渐小了下来。
朴恩秀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能感觉到权志龙揽着她的手也微微收紧。
叶安在离他们几步远的地方站定,目光如毒蛇般盯着权志龙,声音因为极力压抑而显得有些扭曲:
“权志龙,你以为你赢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