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沈星辞抬眼看向林知予，眼底没有丝毫温度，语气冷淡：“知道了。”他的态度疏离而傲慢，显然对这个温和的学委，没有丝毫兴趣，甚至有些不耐烦。

看着林知予和沈星辞的模样，班里的同学都忍不住小声议论起来——一个温和内敛，一个桀骜叛逆，这两个人一组，简直是两极反转，恐怕比陆时衍和江叙白还要难磨合。

江叙白看着沈星辞，眼底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又恢复了平静。他对这个转校生没有太多的印象，只知道他和陆时衍一样，都是桀骜不驯的性子，想来，和林知予一组，难免会产生矛盾。

陆时衍则饶有兴致地看着沈星辞，眼底闪过一丝玩味——没想到，明德中学竟然又来了一个和他一样的“刺头”，倒是有趣。不过，比起沈星辞，他更在意的，还是身边的江叙白。

“江叙白，以后请多指教了。”陆时衍凑到江叙白身边，语气戏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咱们可是一组的，你要是有不懂的题，尽管问我，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江叙白拍开他的手，语气冰冷：“不必了，我自己会做。还有，集训的时候，希望你能安分一点，不要打扰我复习。”

“安分一点？”陆时衍低笑出声，眼底满是戏谑，“江叙白，你觉得我像是安分的人吗？不过，看在咱们是一组的份上，我可以尽量不打扰你——前提是，你每天给我带一瓶冰可乐。”

“不可能。”江叙白想都没想，就拒绝了，“要喝自己买。”

“小气。”陆时衍撇了撇嘴，却没有再为难江叙白，转身拿出竞赛资料，开始复习。可他的目光，却总是不自觉地落在江叙白的身上，看着江叙白认真做题的模样，看着他微微蹙起的眉头，看着他指尖握着笔，流畅地写下解题步骤的模样，眼底的笑意，渐渐变得温柔起来。

集训从下周一开始，每天下午放学后，都要在学校的竞赛教室复习两个小时。放学铃声响起，江叙白收拾好书包，就准备起身离开，却被陆时衍拦住了。

“江叙白，等等我。”陆时衍快步追上他，并肩走在教学楼的走廊上，“明天开始集训，咱们要不要一起走？顺便讨论一下复习计划。”

“不用，我自己走就可以了。”江叙白加快脚步，想要避开陆时衍，可陆时衍的脚步更快，一直跟在他身边，甩都甩不掉。

“别这么绝情嘛，江叙白。”陆时衍语气散漫，伸手搭在江叙白的肩膀上，“咱们都是一组的，互相照应是应该的。再说了，你一个人走，万一遇到坏人怎么办？我可是校霸，跟着我，没人敢欺负你。”

江叙白一把拍开他的手，语气带着几分无奈：“陆时衍，我不是小孩子，不需要你保护。还有，你就是学校里最让人头疼的人，谁还敢欺负我？”

“哟，这么说，你是在夸我？”陆时衍挑眉，眼底满是戏谑，“看来，江大校草也不是那么讨厌我嘛。”

江叙白懒得和他废话，加快脚步，走出了教学楼。可陆时衍依旧跟在他身后，一直走到学校门口的公交站。

“你到底要跟着我到什么时候？”江叙白停下脚步，转头看向陆时衍，眼底满是怒意与无奈。

“直到你答应和我一起集训，一起讨论复习计划为止。”陆时衍靠在公交站牌上，双手插兜，眉眼桀骜，“再说了，我也坐这路公交，顺路而已。”

江叙白愣了一下，随即看向公交站牌——确实，他们俩住的小区，都在这路公交的沿线，只是一个在前段，一个在后端，确实算是顺路。

他没有再反驳，默默站在公交站台上，等待着公交车。陆时衍则站在他身边，没有再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他，眼底的戏谑渐渐褪去，只剩下淡淡的温柔。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两人身上，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风卷着香樟叶的气息，拂过两人的耳畔，带着几分少年人的青涩与暧昧，原本针锋相对的两人，此刻却显得格外安静，格外和谐。

公交车缓缓驶来，江叙白率先上车，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陆时衍紧随其后，坐在了他的身边。公交车缓缓行驶，窗外的风景不断变换，江叙白看着窗外，神色平静，而陆时衍，则一直看着江叙白，眼底的温柔，越来越浓。

“江叙白，”陆时衍突然开口，声音低沉，“上次的错题本，对不起。”

江叙白浑身一僵，转头看向他，眼底满是诧异。他没想到，陆时衍竟然会主动向他道歉，这个桀骜不驯的校霸，竟然也有低头道歉的时候。

“我不是故意要藏你的错题本，只是……只是想让你多注意我一点。”陆时衍避开江叙白的目光，语气有些不自然，带着几分少年人的羞涩，“我知道，这样做很幼稚，但是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靠近你，该怎么让你注意到我。”

江叙白看着陆时衍泛红的耳尖，心底莫名一软，原本的怒意与疏离，渐渐消散了几分。他看着这个平日里桀骜不驯、爱挑衅的校霸，此刻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手足无措，眼底满是羞涩，突然觉得，陆时衍，好像也没有那么讨厌。

“算了，”江叙白收回目光，语气缓和了几分，“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集训的时候，好好复习，竞赛场上，我们公平竞争。”

“好！”陆时衍立刻转头，眼底满是欣喜，“一言为定！竞赛场上，我们公平竞争，不过，江叙白，我还是会赢你的。”

看着陆时衍欣喜的模样，江叙白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丝浅淡的笑容，清润的眼眸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或许，和陆时衍一组，也不是一件坏事；或许，他们之间，不止是死对头，不止是竞争对手，还能成为……朋友。

而此刻，公交车的后排，林知予正坐在座位上，看着身边的沈星辞。沈星辞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神色冷淡，周身散发着疏离的气场，显然不想和林知予说话。

林知予轻轻叹了口气，拿出竞赛资料，默默翻看起来。他知道，沈星辞性子叛逆，不好相处，可他也相信，人心都是肉长的，只要他耐心一点，温柔一点，总能和沈星辞好好相处，总能一起好好准备竞赛。

沈星辞闭着眼睛，脑海里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林知予温和的笑容，还有他那句“多多指教”。他从小到大，都没有人对他这么温和过，所有人都怕他，都讨厌他，都觉得他是个坏孩子，只有林知予，愿意主动靠近他，愿意对他露出温柔的笑容。

他的心底，莫名泛起一丝暖意，却又碍于自己的骄傲，不愿表现出来，只能依旧闭着眼睛，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公交车缓缓行驶，载着两对性格迥异的少年，驶向不同的方向，却又在冥冥之中，交织在一起，开启了一段关于竞争、关于羁绊、关于成长与心动的青春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