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冀州边境的官道上,两道人影正缓缓前行。
一人身带沉重枷锁,铁链拖在地上,发出“哐当哐当”的声响。他穿着一身破旧的白色囚服,却难掩魁梧的身材,面容刚毅,眉宇间带着几分凛然正气,正是因遭人陷害而被流放北平的秦琼秦叔宝。身旁那人穿着一身差役服饰,腰佩弯刀,正是押送他的官差金甲。
“叔宝,你看前面!”金甲忽然抬手一指,前方不远处,一支商旅正缓缓前行。他脸上露出几分喜色,“前面就是那队商旅,我们赶紧追上去,结个伴同行。这冀州边境不太平,人多也安全些。”
秦琼抬头望去,只见那商旅由一辆马车牵头,车上堆满了麻布口袋,鼓鼓囊囊的,不知装着何物。马车两侧跟着六七名护卫,皆是手持刀枪,却一个个神色懒散,脚步拖沓,像是没睡醒一般。
“也好。”秦琼点头,他身上戴着枷锁,行走不便,若能与商旅同行,确实能少些麻烦。两人加快脚步,快步追了上去。
而此时,在那商旅前方不远处,罗成正一身白衣,手持一杆银枪,行走于马车之前。枪身如霜,枪尖寒光闪烁,正是那杆闻名北平的“五钩神飞亮银枪”。他面无表情,一双眸子锐利如鹰,耐心等待着猎物的出现。
他早已探明,这队“商旅”正是沙摩多的目标。那沙陀盗匪近日打探到,有一批官银将通过此路运往北平府,便伪装成商旅,欲图半路劫掠。罗成索性将计就计,提前埋伏在此,就等沙摩多自投罗网。
风过林梢,带来几分凉意。
突然,“嗖嗖嗖——”一阵破空之声骤然响起!
数十支羽箭从道路两侧的密林中激射而出,如同暴雨般向着那队商旅射去。箭势迅猛,带着凌厉的破空声,瞬间便笼罩了整个商队。
“不好,有敌袭!”
金甲脸色大变,一把拉住身旁的秦琼,两人身形一矮,辗转腾挪间躲过了迎面而来的箭雨,快速窜进路边的草丛之中,蹲下身子,屏住呼吸静观其变。
秦琼趴在草丛里,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前方。他常年在江湖行走,经验老道,一眼便看出这箭雨的蹊跷——箭支虽密,却大多避开了马车的关键位置,更像是故意威慑,而非致命一击。
果不其然,那队商旅的护卫们中箭之后,一个个应声倒地,却没有一人发出惨叫,倒下的姿势也颇为整齐。
“死完了?”金甲压低声音,神色凝重地嘀咕道。
“不,全部都是假中箭。”秦琼轻轻摇头,语气严肃,“这些护卫都是伪装的,目的是引蛇出洞。”
话音未落,前方的草丛之中,骤然冲出十多名黑衣蒙面男子!他们个个手持弯刀,身形矫健,动作迅捷,直奔那辆马车而去。为首的是一个身形异常高大的汉子,即使混在人群中,也格外显眼。他脸上蒙着黑布,只露出一双凶厉的眼睛,眼神中充满了暴虐与贪婪,让人望之不寒而栗。
“把所有东西全部搬走!”那高大汉子沉声喝道,声音粗哑如破锣,正是沙陀盗匪首领沙摩多。
“是!”其余黑衣盗匪齐声应和,纷纷上前,一人扛起一个麻布口袋,就要转身撤退。
就在此时,一个冷漠如冰的声音陡然在道路中央响起,如同寒冬腊月的寒风,让人浑身一僵:“沙摩多,沙陀帮沙匪首领,横行东北十六郡多年,神出鬼没,拦路杀人,劫掠无数。今日,你的好日子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