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居。”午休时，平良走到清居身边。
“嗯？”清居听到声音转过头。
那一瞬间，心脏像往常一样紧张得像被揪住一般，被清居的眼神压倒的平良，将拿在手上的冰淇淋递过去。
“这、这是昨天的谢礼。”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这段时间正是临近夏日的梅雨季节难得有天晴的日子，一直持续着闷热的天气。
“正好热得慌。”
清居一边拿过冰淇淋，一边从衣服口袋里翻出一百元硬币放在平良的手心里。
平良捏紧硬币，涨红着脸。刚才……清居的指尖碰到我了！
回到自己的座位，平良小心翼翼地把清居给的硬币放入盒子里。他像是收到了意想不到的礼物一般激动不已。自从遇到清居之后，自己的情感系统渐渐变得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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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升入小学的时候，平良在一次语文课上被点名朗读课文。安静的教室里，大家都在听着他说话，都在嘲笑读得磕磕绊绊的他。
收到班主任报告的父母带着平良去了医院。诊断结果是口吃。不过医生说不必太过于神经质，然后建议平良感觉紧张的时候先进行深呼吸，平静下来之后再说话。这个建议非常有效，但却不是万能的。还没来得及平静心情就受到惊吓的话，就不行了。
和家人或者熟悉的朋友说话时完全没有问题，但是一紧张有时候就说不出话来。只要紧张就八成会口吃，更麻烦的是，不知道何时何地会发作。同学们都很恶心像连珠炮一样重复说着单音节的平良。平良也自然而然变得不爱讲话。
也因此平良养成了一个习惯，被问到问题的时候，为了缓解紧张会几度进行深呼吸，在对方开始感到不耐烦的时候，才终于开口。当然，同学们都很烦平良，管他叫笨蛋。
平良当然觉得讨厌也觉得难过。可是，笨蛋总比被人觉得恶心要强多了。
一次回家的路上，平良正顺着水渠边走着的时候，忽然看见从对面漂过来一个黄色的东西。不知道是谁不小心掉了，或是故意扔掉的。那是一个画着长长的睫毛，有着圆溜溜眼睛的黄色橡胶制鸭子玩偶。名字好像是叫“橡皮鸭队长”。看着它漂荡在混凝土水渠中的样子，平良产生了一种难以言状的共鸣。
它本该漂浮在温暖的浴缸里或是儿童用的游泳池里，却不知为何落得漂流在肮脏的水渠中。它的人生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它不是自己愿意才漂流在肮脏的水渠中的。
平良自己也是如此。他不是自己愿意说话说得不利落的。
升入初中之后，比起小学时代有了更明确的等级划分。学校这种地方就是建立在等级制度基础上的，形成了一个上·中·下·空气·垃圾这样的金字塔。被认定为阴暗又话不多的平良自然而然地被划分进了金字塔的最底层。
虽然底层的人也会有自己的群体，不过话不多又阴暗的平良是个连朋友都没有的最底层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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