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宝的偶像

韩国的路演收官在第六天的暮色里。

陈序带着大件行李先行飞往纽约做准备工作，美其名曰“善良”，特意多留了一个白天给胡云舟和小宝，让她们好好逛这座城市，次日再汇合。

“去哪玩呀？已经十一点了。”

吃完午饭，胡云舟整个人陷在酒店柔软的大床上，指尖飞快划着手机攻略；小宝没戴眼镜，脑袋凑得极近，鼻尖几乎贴住屏幕，手指还在地铁导航图上点点画画，看得格外认真。

“我想去这儿打卡！”

小宝眼睛亮得像揣了两颗星星，指尖重重戳在屏幕上的HYBE标识。

胡云舟一眼就懂，笑着刮了下她的鼻尖：“记得把你心心念念的V周边带上，别到了门口才想起漏东西，到时候哭鼻子可没人哄。”

“云舟万岁！”小宝立刻扑过去抱住她的胳膊，声音里的兴奋藏都藏不住。

两人收拾妥当出门，地铁里人不算多。小宝紧紧挨着胡云舟，脸颊因激动涨得通红，声音压得像蚊子叫，尾音却忍不住发颤：“你说我会不会真的遇到V？自我介绍该说什么才不尴尬？万一看到他我紧张得说不出话怎么办？还有还有，我会不会激动到晕过去啊？我……”

胡云舟隔着口罩轻轻按住她的嘴，哭笑不得，“小点声，再念叨下去，全车厢都知道我们要去干嘛了。”

坐在对面的女生一直笑盈盈地盯着她们。她忽然站起来，拿手机打了一行字递过来：「你好，我是YG的星探。虽然看不见你的脸，但我的直觉告诉我，你成为大明星。如果你愿意，我们会极力栽培你！」

胡云舟愣了愣，疑惑地摇头：“Sorry, I don't understand. I'm Chinese.”

女生又用英语复述了一遍，眼神里满是期待。

“对不起，我们是来旅游的。”胡云舟保持着礼貌的微笑，婉言拒绝。

“再考虑一下吧，我们公司也有很多中国人，资源很好的……”女生不肯放弃，继续劝说。

胡云舟笑容不变，语气却多了几分坚定：“非常感谢你的认可，但我已经有经纪公司了。”

“好吧，如果改变主意的话……”女生还是递过来一张名片，“随时联系我。”

她坐回座位，目光依旧落在胡云舟身上，没移开。

胡云舟避开那道视线，小宝凑到她耳边，带着哭笑不得的语气偷偷说：“序哥要是知道有人敢在他眼皮底下挖墙脚，还这么直接。说不定会眼都不抬地说‘你开多少价挖我的人？我出双倍让你滚’。”

地铁到站的提示音打断了小宝的调侃，胡云舟拉着还在憋笑的小宝快步走出车厢。

那位YG星探仍坐在窗边，指尖轻轻敲击着手机屏幕，目光隔着玻璃，牢牢追随着她们的背影。

“呼——”胡云舟松了口气，摘下口罩透气，耳尖还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热意，“再不到地方，我都要被盯得发毛了。”

小宝松开她的手，笑得直不起腰：“真的太Drama了！”

两人继续跟着导航走出地铁站，HYBE大楼那标志性的玻璃外观越来越近，阳光下泛着清冷又耀眼的光。

“我们先去打卡门口的应援墙，然后去周边店看看有没有限定款，说不定能碰到V！”小宝拉着胡云舟的手往前走，脚步都带着雀跃。

胡云舟被她拽着，看着她满心欢喜的样子，比逛了十个景点还有意思，自己也觉得很高兴。

今天是工作日，大楼门口没人。

小宝拿出早就准备好的V的应援手幅，对着HYBE的标志摆姿势合影，嘴里还小声嘀咕着“欧巴我来啦”。

“好啦，心愿达成？”胡云舟看着她满足得快要冒泡的样子，忍不住打趣。

“嗯！”小宝重重点头，捧着胸口，眼睛亮晶晶的，“虽然见不到本人，但呼吸着他可能呼吸过的空气，踩着他可能踩过的地面，四舍五入也算……啊啊啊我在说什么！”

她自己先被这“神逻辑”逗得哈哈大笑。

小宝心满意足地挽住胡云舟的胳膊，语气轻快：“云舟，我们走吧！”

要是让你在我和V之间做选择，你选谁？”胡云舟忽然挑眉问道。

看小宝真的皱着眉认真思考，她立刻装作伤心：“罢了罢了，这些年的情谊终究是错付了……”

“不是啊！”小宝急得摆手。

“那他要是邀请你去他身边工作呢？”胡云舟继续逗她。

小宝这下彻底卡壳，张了张嘴说不出话。

“再见！”胡云舟故作傲娇地拂开她的手，快步向前走。

“云舟！可我还是爱你的呀！”小宝连忙追上去，拽住她的胳膊撒娇。

两人打打闹闹地推开周边店的门，一股清凉的空调风和轻柔的K-Pop背景音乐便迎面而来。

店内有四层，空间开阔明亮，货架排列得井然有序，琳琅满目的商品陈列其上——从专辑、写真到钥匙扣、徽章等各式各样的应援物，一应俱全，看得人眼花缭乱。

小宝一进店就像撒了欢的小松鼠，眼睛瞪得溜圆，顺着货架一路小跑，指尖轻轻划过一排排周边：“天呐！是限定款徽章！还有他去年生日会的纪念写真，我之前抢了三次都没抢到！”

她抱着一堆东西凑到胡云舟面前，“云舟你看，这个钥匙扣和我手机壳简直绝配，还有这个应援棒！”

胡云舟笑着帮她托了一把快要滑掉的写真集，“反正我们也没什么行李，想买就买吧。”

店员听到她们的中文对话，立刻切换成带着泡菜味的英语沟通：“两位是V的忠实粉丝呀，这些都是刚到的限定款，不少粉丝特意从外地赶来抢货呢。”

“真的吗？那我也太幸运了吧！”小宝的眼睛更亮了，抱着周边的胳膊收得更紧了。

胡云舟看她这架势，怕是一时半会不会停下“剁手”的脚步。

“我去对面咖啡店点杯喝的等你，慢慢挑不用急。”

胡云舟掏出黑卡递过去，语气干脆，“刷这个就行。”

胡云舟不喝苦的，给小宝点了杯卡布奇诺，给自己点了杯燕麦奶。刚在咖啡店靠窗的位置坐下摘掉口罩，一个裹得严严实实的人走了进来——鸭舌帽压得极低，口罩遮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

胡云舟莫名想起了那位神秘邻居：应该不是同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