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的宿舍楼静得能听见窗外的虫鸣，月光透过窗帘缝洒进来，在地上映出几道细长的影子。四小只的寝室里，呼噜声、磨牙声、梦话声此起彼伏，睡得那叫一个香甜。
脱缰凯四仰八叉地躺在进门靠窗的床上，一只脚搭在床沿外，花棉袄（上次KTV没来得及收）盖在肚子上，嘴里还在嘟囔：“主任别飞我…我再也不藏手机了…”说着翻了个身，差点从床上滚下去。
鹰眼侧卧在脱缰凯旁边的床上，眼镜还架在鼻梁上，睡姿板正得像块木板，手里还无意识地比划着，嘴里念念有词：“我的眼睛，那就是尺…跑操路线误差不超过0.5米…”不知道梦见了什么，眉头皱了皱，眼镜滑到了鼻尖。
赵德柱趴在进门另一头靠窗的床上，怀里紧紧抱着半袋没吃完的辣条，嘴角还挂着红油，梦里似乎还在吃零食，时不时吧唧嘴，含糊不清地喊：“辣条…再来十包…爆辣的…”
司马一则缩在寝室中央的床上，被子裹得像个蚕茧，只露出个脑袋，呼吸均匀，偶尔翻个身，把被子缠得更紧，生怕着凉似的。
整个寝室沉浸在安稳的睡眠里，直到凌晨三点半，一阵尖锐刺耳的“运动员进行曲”突然炸响，音量大得能穿透墙壁，瞬间把四小只从梦里拽了出来！
“卧槽！跑操铃？！”脱缰凯猛地从床上弹起来，花棉袄掉在地上，他顾不上捡，手忙脚乱地摸衣服，把裤子穿反了都没察觉，“快起快起！迟到要被主任飞出去绕操场三圈的！”
赵德柱吓得一哆嗦，怀里的辣条袋掉在地上，辣条撒了一床，他也顾不上捡，踩着拖鞋就往衣柜跑，把上衣套反了，领口卡在下巴上，扯了半天没扯顺：“完了完了！上次迟到被主任飞得屁股疼，这次可不能再中招！”
司马一从被子里钻出来，头发乱糟糟的像鸡窝，眼睛都没完全睁开，迷迷糊糊地跟着穿衣服，把袜子穿成了一只红一只绿，还差点把鞋子穿反：“跑操？这么早？是不是记错时间了？”
鹰眼反应最快，一把抓起床头的手机（眼镜还没滑掉），一边穿裤子一边喊：“别废话！我的眼睛，那就是尺！现在是三点半，跑操铃绝对没记错！主任说过迟到一秒钟都算旷课，快冲！”他说着已经冲到了门口，还不忘回头催另外三人。
四小只慌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穿衣穿鞋的动作快得像打仗：脱缰凯拽着反穿的裤子往门口跑，裤脚踩在脚下差点绊倒；赵德柱领口还卡着，一边扯一边跑；司马一红绿水鞋踩得“啪嗒”响；鹰眼戴着歪歪扭扭的眼镜，手里攥着手机，一个劲地催。
“快关门！别让常姨发现我们晚了！”赵德柱跑到门口，顺手就往旁边一推——寝室大门是横向推拉的玻璃门，他这习惯成自然的一推，“哐当”一声，玻璃门瞬间关严，还自动落了锁。
“赵德柱你有病吧！”脱缰凯气得跳脚，“我们都出来了，关什么门！”
“习惯了嘛！”赵德柱挠挠头，领口终于扯顺了，“每次出门都得关门，忘了现在是半夜跑操了！”
“别吵了！快跑！”鹰眼已经率先冲下楼梯，手机里的“运动员进行曲”还在循环播放，声音大得能惊动整栋楼。
四小只跌跌撞撞地冲下楼，穿过漆黑的走廊，一路跑到宿舍楼外的操场。凌晨的操场被月光照得一片惨白，寒风嗖嗖地刮，吹得人瑟瑟发抖，可放眼望去，空荡荡的连个人影都没有，只有几盏路灯孤零零地亮着，影子被拉得老长。
“不对啊…怎么没人？”司马一裹了裹身上的衣服，红绿水鞋踩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冻得他直跺脚，“跑操不是六点半吗？现在才三点半，是不是铃响错了？”
脱缰凯也停下脚步，喘着粗气，这才发现自己裤子穿反了，赶紧偷偷往下拽：“是啊，平时跑操天还亮着呢，今天怎么这么黑？”
赵德柱摸了摸口袋，发现辣条没带，心疼得直咧嘴：“别说人了，连主任的影子都没看见！我们不会是被耍了吧？”
就在这时，鹰眼突然“哎哟”一声，伸手摸向裤子口袋，里面传来一阵持续的震动，伴随着熟悉的“运动员进行曲”——原来铃声是从他口袋里发出来的！
他赶紧掏出手机，屏幕亮着，闹钟界面赫然显示着“凌晨三点半 跑操提醒”。四小只的目光瞬间齐刷刷地落在他身上，空气瞬间凝固。
“鹰…鹰眼？”脱缰凯的声音带着杀气，“这铃…是你的闹钟？”
鹰眼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镜，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笑，挠了挠头：“那个…我的眼睛，那就是尺…我怕早上跑操迟到被主任飞，特意设了个闹钟提醒，就是…就是不小心设早了三小时…”
“不小心？！”赵德柱瞬间炸毛，嗓门大得能惊飞远处的麻雀，“你个不靠谱的玩意儿！老子睡得正香，梦见吃爆辣辣条呢，被你这破闹钟吵醒，穿反衣服、掉了辣条，还跑了半公里冷风，你居然说不小心设早了？我真想#######！”后面的脏字被他憋得青筋暴起，用一串乱码似的语气词代替，听得人都能感受到他的愤怒。
司马一也气得发抖，红绿水鞋往地上一跺：“鹰眼你是不是有病？设闹钟不会看时间吗？现在才三点半！我们这是白跑一趟，还差点被常姨发现！”
脱缰凯把反穿的裤子正过来，瞪着鹰眼：“我上次迟到被主任飞，这次没迟到，倒被你折腾得半夜跑操场，你说怎么赔？”
三人围着鹰眼，你一言我一语地吐槽，越说越气，赵德柱已经攥紧了拳头，一副要动手的样子。鹰眼缩着脖子，一边往后退一边辩解：“别生气别生气…我的眼睛，那就是尺，就是这次时间测算出了点小误差，也就…也就三小时而已，下次我一定算准！”
“下次？还想有下次？”赵德柱气得跳起来。
就在这时，操场入口处突然亮起一道刺眼的手电筒光，伴随着常姨略带不耐烦的声音：“你们几个大半夜不睡觉，在操场吵什么呢？是不是又在搞什么小动作？”
常姨穿着藏青色的宿管制服，手里举着手电筒，一步步走过来，灯光扫过四小只狼狈的样子：脱缰凯刚正过来的裤子还皱巴巴的，赵德柱领口歪着，司马一红绿水鞋配反穿的袜子，鹰眼眼镜歪在鼻梁上，手里还攥着响个不停的手机。
四小只吓得瞬间闭了嘴，大气不敢出，鹰眼赶紧按掉闹钟，手机终于安静下来。
“常姨…我们…我们出来跑操…”脱缰凯硬着头皮解释，话一出口就被自己逗笑，这大半夜的跑什么操。
常姨冷笑一声，手电筒光落在鹰眼身上：“跑操？现在才三点半，跑的哪门子操？我看是你们寝室有人搞鬼吧？”
鹰眼缩了缩脖子，不敢说话。赵德柱实在忍不住了，一把揪住鹰眼的后衣领，转头对常姨说：“常姨，是他！他设错闹钟，把我们骗出来跑操，折腾了大半夜！这小子太不靠谱了，今天我非得收拾收拾他！”
没等常姨说话，赵德柱憋了一肚子火，学着常姨飞人的架势，胳膊往后一甩，用尽全身力气把鹰眼往前一送：“给我飞！”
鹰眼“嗖”地飞出去，由于赵德柱没掌握好力度，他直接摔在操场边的草坪上，眼镜飞了出去，在月光下划出一道弧线，人也滚了两圈，身上沾满了草叶和泥土。
他挣扎着爬起来，摸了摸眼镜戴上，还在嘴硬：“我的眼睛，那就是尺…刚才的飞行距离15米，误差…误差也就5米而已！不算不靠谱！”
常姨看着摔在草坪上的鹰眼，又看了看气鼓鼓的赵德柱和另外两人，叉着腰喊：“你们这帮小兔崽子——大半夜不睡觉，跟着不靠谱的人瞎折腾！赶紧回寝室睡觉，下次再敢这样，我直接把你们四个一起飞进寝室楼，让你们在门口站到天亮！”
三赶紧点头，赵德柱还不解气地踹了鹰眼一脚：“下次再设错闹钟，我就把你飞进主任办公室！”
鹰眼揉着被摔疼的屁股，跟着三人往寝室走，嘴里还在嘀咕：“我的眼睛，那就是尺…下次一定算准时间，绝对靠谱…”
身后，常姨举着手电筒看着他们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四个小兔崽子，真是不让人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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