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为雾岛奈月处理完最后一道擦伤时，地下室的门口出现了一个人影。
天上欧蒂娜站在那里，气喘吁吁，粉色的发丝被雨水打湿，贴在脸颊上。
“我听说奈月被……”天上欧蒂娜的声音戛然而止，她看到了姬野凪手中的医疗包，和雾岛奈月已经得到处理的伤口。
她看着姬野凪，又看看雾岛奈月，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天上同学总是来晚一步呢。”姬野凪收拾好医疗包，站起身，与天上欧蒂娜擦肩而过时，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有时候，保护不只是挥剑相向。”
天上欧蒂娜怔在原地，而姬野凪已经步入雨中，外套的下摆划开雨幕，没有回头。
当天晚上，姬野凪站在宿舍的窗前摩挲着寒薇，剑身上的蔷薇纹路在月光下若隐若现。
她想起天上欧蒂娜那双总是充满热忱的眼睛，想起雾岛奈月脸上的无助，想起姬宫安希那双看似温顺实则隐藏着什么的眼睛。
敲门声轻轻响起。
姬野凪有些意外地打开门，看见姬宫安希站在门外，手中捧着那方绣着银蔷薇的手帕，已经清洗干净，折叠得整整齐齐。
“谢谢你，姬野同学。”姬宫安希的声音很轻，如同夜风拂过窗棂。
姬野凪接过手帕，指尖无意间触碰到姬宫安希的手，感受到一阵异常的冰凉。
“你看起来很冷。”姬野凪侧身让开一条路，“要进来喝杯热茶吗？”
姬宫安希微微睁大眼睛，显然对这个邀请感到意外。
但她还是点了点头，安静地走进房间。
姬野凪泡了两杯茶，将其中一杯推给姬宫安希。
两人对坐在窗边，月光为姬宫安希的侧脸镀上一层银边，使她看起来更加不真实。
“天上同学今天来找过我。”姬宫安希突然开口，声音依然轻柔，“她说要保护我，让我获得幸福。”
姬野凪端起茶杯，热气氤氲中，她的目光平静：“那么，姬宫同学认为自己需要被保护吗？”
姬宫安希捧着茶杯的手指微微收紧，指节泛白。
这个问题，似乎触及了她一直回避的某个核心。
“作为蔷薇新娘，我没有选择的权力。”她最终这样说道。
“世界上没有绝对的‘没有选择’。”姬野凪的视线落在姬宫安希耳后，那里隐约可见一个极淡的印记，与祖父笔记中描述的某种标记相似，“只有尚未意识到的选择权。”
姬宫安希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阴影。
这一刻，她不再是那个温顺的蔷薇新娘，只是一个迷茫的少女。
“姬野同学很特别。”她轻声说，“和天上同学不同，和所有人都不同。”
姬野凪没有回应，只是将茶杯轻轻放在桌上。
窗外的雨已经停了，月光洒满窗台，映照出两个少女沉默的身影。
当姬宫安希起身告辞时，她在门口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姬野凪。
“小心学生会的人。”她的声音几不可闻，“他们已经开始注意到你了。”
门轻轻合上，房间里只剩下姬野凪一人。
她走到窗前，看着姬宫安希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指尖无意识抚过左眉尾的浅疤。
凤学园的夜晚从不平静，暗流在月光下涌动。
而她，似乎已经无法继续做一个纯粹的旁观者了。
“革命吗……”她轻声低语，眼眸中映照着天边的新月。
也许，是时候让某些人知道，沉默的观察者，往往是最危险的变数。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