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签售会上。
我保持着恰到好处的微笑，接过粉丝递来的小说。
笔尖划过纸面时带着熟练的弧度。
「谢谢宝宝支持，要一直开心呀～」
重复了上百遍的话术，脸颊都有些僵硬，可心里那点隐秘的期待却没消减。
上次离开他的工作室时，我犹豫了很久，还是递出了签售会的邀请函。
他说要跑好几个城市，他现在都是给比较有名的艺人定制。
所以我没抱太大希望，却还是忍不住在每一次抬头时，下意识扫过队伍的末端。
「老师！你今天穿的裙子好酷，和平时的风格完全不一样呀！」
面前的小姑娘眼睛亮晶晶的，手里举着我的周边。
我弯了弯眼睛，声音放软。
「宝宝你好细心呀，想换个风格和大家见面～」
「老师是在脖子上纹身啦」小姑娘好奇地探头，眼神里满是雀跃
我指尖轻轻拂过锁骨处的鸢尾花纹身「嗯呐，是纹身哦，」我笑着点头
送走小姑娘，我深吸一口气，准备迎接下一位粉丝。抬眼的瞬间，却愣住了。
队伍里站着的人，是谢渡。
他今天穿了件挺括的白色衬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手腕上熟悉的银质手链。
头发也打理得整齐，少了纹身时的随性不羁，多了几分拘谨。
和那天在工作室里专注纹活的样子判若两人。
显然，这样喧闹拥挤的签售会不在他的舒适区。
我心里忽然冒出点坏心思，压下嘴角的笑意。
在他走到面前时，主动伸出手，轻轻拉住了他的手腕。
他的手很暖，指腹带着常年握纹身机留下的薄茧，触感熟悉又陌生。
「宝宝，有什么想问的吗？」
我故意用对待粉丝的娇软语气问他，眼神里带着点戏谑。
谢渡显然没料到我会这样，身体僵了一下。
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染上绯红，连耳根都红透了。
他避开我的目光，声音有些不自然。
「我要个签名就行」
「就只要签名呀？」
我故意拖长了语调，手指轻轻晃了晃他的手腕。
「还有没有别的想要的呀？」
他的脸颊也泛起淡淡的红晕，喉结滚动了一下，才低声说。
「合照。」
「好呀～」我笑得更甜了，拿起他递过来的手机，转手交给旁边的工作人员
「麻烦帮我们拍张合照啦，谢谢～」
工作人员笑着应下，举起手机。
谢渡下意识地往我身边靠近了一点，肩膀几乎碰到我的肩膀，身上淡淡的松木香萦绕过来。
我侧过头看他，发现他还在微微低着头，耳尖依旧红得厉害。
眼神落在手机屏幕上，不敢看我。
我忍住笑，对着镜头露出标准的营业微笑，手指却悄悄在他身后勾了勾他的衣角。
「咔嚓」一声，快门按下。
这是我和谢渡的第一张合照。
照片里的我笑得明媚，而他站在我身边，脸颊微红，眼神温柔，像是误入了热闹世界的旅人。
却因为身边的人，甘愿停留片刻。
签完名，我把专辑和手机递给他，低声说：
「谢谢你来。」
他接过东西，指尖不小心碰到我的指尖。
像是触电般缩了回去，声音低低的。
「应该我谢谢你。」他顿了顿，补充道，「纹身……你好像很喜欢。」
「嗯，很喜欢。」我点头，眼神落在他泛红的耳尖上，「我很喜欢。」
他深深看了我一眼，没再说什么。
只是攥着手机和小说，转身慢慢走出了人群，临走时还回头看了我一眼。
眼神里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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