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漫长的煎熬

雏田慢慢站起身，用没受伤的手擦掉眼泪，然后拿起扫帚，安静地清理着地上的碎片。指尖的伤口还在流血，她却像是感觉不到疼，只是动作愈发轻柔，生怕再发出一点声音，惹得里面的人更加厌烦。

接下来的日子，成了一场漫长的煎熬。

鸣人总是很晚才回家，身上带着酒气和不同的香水味，有时甚至直接宿在火影办公室。雏田每天都会提前做好饭菜，等他到深夜，饭菜凉了又热，热了又凉，最后大多是她自己一个人默默吃掉。

她为他缝补被树枝勾破的火影披风，一针一线都格外仔细，想着他穿着整齐的披风出现在村民面前时，能少受一点非议。可当她把缝补好的披风递给他时，鸣人只是看了一眼，就随手扔在了沙发上，转头拿起一件新的穿上，仿佛那件披风上的针脚，是什么不堪入目的东西。

村民们的议论也渐渐多了起来。

“你看，七代目大人根本不碰日向大小姐，听说婚礼当天就吵架了。”

“也是，毕竟是代替春野小姐嫁过去的，说到底还是个替代品。”

“日向一族的大小姐，倒贴也不被珍惜，真是可惜了。”

这些话像针一样扎在雏田心上。她每次出门采购，都会感受到那些异样的目光，可她从不辩解，只是低着头快步走过，回到那个冷清的家，继续扮演着“隐形人”的角色。

只有鹿丸偶尔会旁敲侧击地提醒鸣人。

这天下午，鸣人在办公室处理文件，鹿丸拿着一份边境任务报告走进来，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鸣人，你最近……是不是对雏田太过分了？”

鸣人握着笔的手一顿，脸色沉了下来：“鹿丸，这是我的家事，你不用管。”

“我不是想管你的家事。”鹿丸叹了口气，推了推眼镜，“但你别忘了，她是日向一族的宗家大小姐，也是你的妻子。前几天你醉酒后在大街上闹事，是她用白眼悄悄解决了那些想趁机找茬的旧忍族成员，还替你向村民道歉，才没让事情闹大。”

鸣人愣住了。他完全不记得这件事，那天他喝得酩酊大醉，只记得自己一直在骂自己、骂人生、骂这场该死的婚姻。

“还有，你桌上这些文件的批注，都是她晚上熬夜整理出来的，比我的分析还细致。”鹿丸指了指桌上的文件，“她没有要求任何回报，只是不想让你太累，不想让别人说火影的妻子不合格。鸣人，雏田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鸣人看着文件上那些娟秀的字迹，心里某个角落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隐隐作痛。他想起那天晚上，他摔碎了她的醒酒汤，她蹲在地上默默清理碎片的样子；想起她递给他披风时，眼底一闪而过的期待与失落；想起她每次看着他时，那双白眼里藏不住的温柔与痛苦。

可骄傲和被背叛的愤怒，让他无法低头。他猛地合上文件，语气生硬：“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鹿丸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他知道鸣人心里的坎不好过，但他更清楚，雏田的隐忍和付出，总有一天会被鸣人看见——只是希望那一天，不会来得太晚。

夜幕再次降临，火影府邸的灯光依旧昏暗。

雏田做好了味增汤，这是鸣人少年时最爱的味道。她把汤盛在碗里，放在茶几上，然后坐在沙发的角落，安静地等着。

墙上的时钟滴答作响，指针一点点走向午夜。汤渐渐凉了，就像她心里的期待，一点点褪去温度。

鸣人没有回来。

雏田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远处火影办公室的方向。那里灯火通明，她知道，他又在办公室过夜了。

她拿起桌上的汤碗，走到厨房，把凉掉的汤倒进水槽里。水流哗哗作响，像是在冲刷着什么。

指尖的伤口已经结痂，留下一道浅浅的疤痕。雏田摸了摸那道疤痕，轻声对自己说：“没关系，鸣人君只是还没准备好。只要我一直陪着他，总有一天，他会明白的。”

她不知道的是，这份卑微的期待，很快就会被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击得粉碎。而那个她一直守护的人，将会在不久的将来，用最残忍的方式，将她推入更深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