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只剩下苏晓和张妈妈两人，空气仿佛凝结了。
苏晓的心跳在胸腔里擂鼓，手指无意识地绞紧了衣角。她知道，刚才饭桌上的和风细雨只是前奏，此刻才是真正的考验。
张妈妈放下茶杯，目光平和却带着重量，落在苏晓身上。“晓晓，”她声音依旧温和，但话语里的分量不容小觑，“你和艺兴的事情，闹得挺大的。”
苏晓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迎上那道目光，没有躲闪。“是的，阿姨。给您和艺兴添了很多麻烦，我很抱歉。”她态度诚恳，没有推诿。
“麻烦倒谈不上，他既然选择了这条路，这些就是该承受的。”张妈妈语气平稳，听不出喜怒，“我主要是担心他。艺兴这孩子，看着温和，骨子里比谁都倔，认准了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他走到今天这一步，吃了多少苦，只有他自己知道。”
她的目光似乎透过苏晓，看到了儿子这些年拼搏的艰辛。“他现在站得高，盯着他的人也多。一步走错，可能就会摔得很重。”她重新看向苏晓，眼神锐利了几分，“晓晓，你还很年轻，未来的路有无数种可能。我想知道，你对艺兴，是认真的吗？还是只是一时冲动，或者……看中了他身上的光环？”
这个问题直白而尖锐，像一把手术刀，精准地剖开了最核心的疑虑。
苏晓的心脏猛地一缩，不是因为被冒犯，而是因为她理解一个母亲的担忧。她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认真思考了几秒，然后抬起头，眼神清澈而坚定。
“阿姨，我明白您的顾虑。”她声音不大，却字句清晰，“我认识他的时候，他还不是现在这个‘顶流张艺兴’，我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练习生，甚至没资格跟他多说几句话。我看到的，是他在练习室流汗到凌晨的背影，是他对音乐近乎偏执的认真，是他对后辈不遗余力的提携。”
她顿了顿，继续道：“我喜欢他，不是因为他站在光芒万丈的地方，而是因为他在通往光芒的路上，那份永不放弃的努力和真诚。这份喜欢，跟我是不是在娱乐圈，他是不是大明星，没有关系。就算他只是个普通的音乐老师，我一样会喜欢他。”
她看着张妈妈的眼睛，没有丝毫闪躲：“至于年轻……是的，我年纪是小，但这不代表我的感情是儿戏。我知道选择他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要承受比普通人更多的关注和压力，意味着我的努力可能会被他的光芒掩盖，甚至被误解。但这些，我都想好了。我想站在他身边，不是躲在他身后，而是和他一起，成为更好的人。”
说到这里，她脸上露出一丝属于她这个年纪的、略带羞涩却无比真诚的笑容：“而且，阿姨，可能您觉得是我‘拐跑’了您儿子。但其实是……是他先靠近我的。他让我觉得，被这样一个人坚定地选择着，我有什么理由不更努力地走向他呢？”
厨房门口，张艺兴端着果盘，静静地站在那里，不知听了多久。他看着那个在母亲面前不卑不亢、认真表达心意的女孩，看着她眼中闪烁的坚定光芒，胸口被一种滚烫的情绪填满。
张妈妈沉默地看着苏晓，客厅里安静得能听到时钟的滴答声。几秒后，她脸上的严肃如同冰雪消融般化开，露出了一个真正释然而温和的笑容。
“好，阿姨相信你。”她伸手，轻轻拍了拍苏晓的手背，“艺兴这孩子，从小就有主见，他认定的人，不会错。刚才那些话，你别往心里去，做母亲的，总是忍不住要多问几句。”
苏晓悬着的心终于落回了实处，鼻尖甚至有些发酸：“不会的，阿姨，我理解的。”
这时，张艺兴才端着水果走过来，神色自然地将果盘放在茶几上，挨着苏晓坐下，手臂自然地环过她的肩膀，像是在无声地宣告和支持。
“妈，你别吓着她。”他语气带着点轻松的抱怨，眼神却温柔地落在苏晓身上。
“这就护上了？”张妈妈嗔怪地看了儿子一眼，眼里却满是笑意，“晓晓比你懂事，我们聊得很好。”她拿起苏晓送的披肩，摸了摸柔软的质地，“眼光不错，我很喜欢。”
气氛彻底松弛下来。三人吃着水果，聊起了家常，甚至聊到了张艺兴小时候的糗事，逗得苏晓忍不住笑出声。
离开的时候，张妈妈一直送他们到门口，拉着苏晓的手嘱咐：“以后常来家里吃饭，阿姨给你做好吃的。在外面工作，别太累着自己。”
“谢谢阿姨，我会的。”苏晓乖巧点头。
电梯门合上，隔绝了外面的视线。苏晓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几乎要虚脱般靠在轿厢壁上。
“吓死我了……”她拍着胸口，心有余悸。
张艺兴低笑，将她揽入怀中，下巴蹭着她的发顶：“不是表现得很好吗？我妈很少这么快就认可一个人。”
“真的？”苏晓仰头看他，眼睛亮晶晶的。
“嗯。”他点头，目光深邃地看着她，“你说的那些话，我很感动。”
苏晓脸一红，埋进他怀里，闷声道：“都是真心话。”
“我知道。”他抱紧她，“所以我更高兴。”
电梯到达地下车库，门打开的瞬间，两人又恢复了恰到好处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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