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日,张瑞林深陷无尽黑暗,备受煎熬。
绑匪逼他打完勒索电话后,便将他弃如敝履,只留两人看守,其余人悄无声息撤离,徒留他在窒息的压抑中苦苦挣扎。
喉咙干得冒烟,蒙眼的黑布让他彻底失去时间概念,漫长岁月般的等待里,唯有最初同他说话的人会偶尔送来几口水。
鱼柚见莫名烦躁地走到张瑞林班级,不见其人,掏出手机拨号,听筒里只剩冰冷的忙音,连拨几次皆是如此。
他心头不安翻涌,身旁小弟凑来:“鱼哥,找张瑞林啊?小道消息说他昨晚被绑架了,警方正在查……”
晴天霹雳轰然砸下,鱼柚见大脑一片空白,周遭声音渐渐远去,心脏被无形的手死死攥住,酸胀窒息感蔓延全身。
他疯了似的奔跑,撞翻行人也不顾,满脑子只剩一个念头:请假,去找张瑞林。那个被他撞伤却不记仇、笑起来露虎牙的少年,绝不能出事。
深夜寂静如死水,张景行指尖微颤,打火机咔哒点燃香烟,猩红火光映着他紧锁的眉,浓烟吸入肺腑,也压不下心头的焦虑疲惫。
远处刑警忙碌的身影被灯光拉长,夜色里满是紧绷的气息。
严肃面色阴沉憔悴,满眼血丝、眼下乌青,几日来整支队伍彻夜未眠,循着蛛丝马迹搜寻绑匪,每一步都步履维艰。
张景行瞥他一眼,默不作声弹落烟灰,灰烬坠地,瞬间融进深沉夜色。
严肃沉声道:“目前锁定三个废弃仓库片区,绑匪反侦察意识极强,现场没留有效痕迹,赎金账户也在境外频繁跳转,追查难度极大。”
他声音沙哑,眼底满是难掩的疲惫,指尖按了按发胀的太阳穴,“我们加派了人手地毯式排查,可范围太广,一时难有突破。”
张景行缓缓吐出口烟圈,烟雾模糊了他眼底的情绪,只余指尖夹着的烟蒂猩红明灭。
他沉默良久,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不惜一切代价,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话语落地,周遭的空气更显凝滞,刑警们忙碌的身影依旧在夜色里穿梭,每一步都承载着沉甸甸的期盼与压力。
仓库内,张瑞林蜷缩在角落,口干舌燥得几乎发不出声,脚踝的肿痛早已蔓延至整条腿,每动一下都钻心刺骨。
看守他的两人靠在墙边打盹,鼾声此起彼伏,腐臭与灰尘混杂的气息呛得他阵阵发晕,意识在清醒与模糊间反复拉扯。
他试着悄悄磨动手腕,粗糙的麻绳勒得皮肉破溃,鲜血渗出来黏住布料,疼得他额头直冒冷汗,却仍不肯停下——他不能坐以待毙,必须找到机会逃出去。
鱼柚见疯跑着办完请假手续,翻出手机里所有能联系的人脉,一个个打电话打探消息,语气急切得带着哭腔,往日的骄纵全然不见。
他漫无目的地穿梭在街头,脑海里不断闪过与张瑞林相处的片段,游戏里并肩作战的默契、病房里偶尔的拌嘴,那些细碎的瞬间此刻都成了揪心痛楚,驱使着他一遍遍追问,不肯放弃任何一丝线索。
夜色渐深,乔潮声坐在诊室的窗边,指尖捻着一片翠绿的树叶,碧眸里翻涌着阴鸷的暗流。
他看着新闻里播报的绑架消息,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低声呢喃:“我的玩具,可不能被别人弄坏了。”他拿起手机,拨通一个隐秘的号码,语气慵懒却带着冷冽的命令:“查清楚张瑞林被绑的位置,别让他死了。”
电话那头传来恭敬的回应,挂断后,房间里只剩树叶旋转飘落的轻响,衬得他眼底的偏执愈发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