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木镇之?
符水涤之?
清修?
这分明是想将她打成“妖邪”,名正言顺地囚禁甚至折磨!
若那符水或法事真有些门道,说不定真能对她刚刚觉醒、尚未稳固的青丘血脉造成伤害!
喻皖瑶袖中的手微微握紧。
她抬起眼,目光清澈地看向柳氏,又转向那道士,声音平静无波:
喻皖瑶“道长此言,可有凭据?仅凭观望,便断定女儿身带不祥,是否太过草率?”
喻皖瑶“女儿近日闭门不出,恪守本分,不知这‘阴秽之气’、‘不洁之质’从何而来。倒是道长……”
她话锋一转,语气带上了一丝恰到好处的疑惑和天真:
喻皖瑶“女儿曾听人言,有些江湖术士,惯会危言耸听,以‘驱邪’之名行敛财害人之实。”
喻皖瑶“母亲爱女心切,还需明鉴才是。”
玄机道长“你!”
玄机道长脸色一沉,显然没料到这看似柔弱的少女竟敢直接质疑他。
柳氏更是大怒:
柳氏“放肆!玄机道长乃是得道高人,岂容你污蔑!”
柳氏“看来你果真是被邪物迷了心窍,连长辈和仙长都敢顶撞!今日这道,非做不可!来人——”
“且慢。”
一个温和却不失威严的声音,自门外响起。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相爷喻承明不知何时已站在门口,面色沉静地看着屋内众人。
他的目光在玄机道长和喻皖瑶身上转了转,最后落在柳氏身上。
柳氏“老爷,您来得正好……”
柳氏连忙起身。
喻承明抬手打断了她的话,走进屋内,缓缓道:
喻承明“方才,宫里太后娘娘身边的女官来了,传太后口谕,念及瑶儿生母旧恩,特赐下几匹宫中新进的云锦和一套头面,给瑶儿添妆。”
喻承明“太后娘娘还说,过些时日宫中芍药花开,要办赏花宴,让瑶儿也准备着,届时进宫相伴说话。”
屋内瞬间死寂。
柳氏和喻晚晴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玄机道长也捻着胡须,眼神闪烁,不再言语。
太后赏赐!
宫中赏花宴!
这无疑是太后在明确地表示对喻皖瑶的维护和看重!
在这个时候“驱邪”?
除非柳氏想公然打太后的脸!
喻承明看了一眼脸色惨白的柳氏,又瞥向那玄机道长,淡淡道:
喻承明“道长,有劳了。不过府中之事,本官自有计较。管家,取五十两银子,送道长出府。”
这就是送客了。
玄机道长讪讪地一甩拂尘,稽首道:
玄机道长“既如此,贫道告辞。”
经过喻皖瑶身边时,他脚步微不可察地一顿,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复杂难明,随即快步离去。
危机暂时解除,但喻皖瑶知道,柳氏母女绝不会善罢甘休。
而太后的庇护,是一把双刃剑。
今日,是严浩翔所说的“借势”起了作用吗?
还是仅仅只是巧合?
她感到,自己仿佛走在万丈悬崖边的荆棘丛中,每一步都需万分小心。
太后的赏赐和口谕,如同一块巨石投入相府这潭表面平静的死水,激起了远比靖王寿宴更大的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