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晨光漫进教室时，林晓星已经把错题本摊在桌上，指尖顺着江辰画的辅助线反复划，连单词册都忘了翻，满脑子都是昨晚他站在夕阳里的模样，嘴角不自觉翘着，笔杆在纸页上轻轻戳出细碎的印子。

“又在发呆？”苏瑶拎着早餐走进来，把包子放在她桌角，眼神往江辰座位瞟了瞟，“人还没来呢，再盼也盼不来早到。”

林晓星回过神，拍开苏瑶的手，脸颊发烫：“谁盼他了，我在看错题。”说着把错题本往中间挪了挪，故意挡着苏瑶的视线，却忍不住往门口瞥，心里悄悄盼着江辰快点来。

没过两分钟，江辰果然走进教室，背着书包，手里还拎着两杯热豆浆，路过林晓星座位时，脚步顿了顿，把其中一杯放在她桌角，声音轻缓：“刚买的，热乎的。”

豆浆杯壁凝着薄汗，暖乎乎的温度透过指尖传过来，林晓星愣了愣，赶紧抬头道谢：“谢谢你，不用总给我带东西的。”

“顺路买的，多买了一杯。”江辰笑了笑，没多解释，转身坐回座位，晨光落在他侧脸，睫毛投下浅浅的阴影，林晓星盯着他的背影，指尖握着豆浆杯，心里暖得发颤，连豆浆的甜香都漫进了心底。

苏瑶凑过来，用胳膊肘撞了她一下，挤眉弄眼：“多买一杯？我看是特意买的，对你越来越上心了。”

林晓星瞪了她一眼，却忍不住弯了嘴角，低头抿了口豆浆，甜而不腻的滋味在舌尖散开，心里比豆浆还甜，指尖轻轻摩挲着杯壁，连杯身的纹路都觉得顺眼。

早读课上，林晓星背着单词，偶尔抬头看眼江辰，见他认真朗读的模样，心里格外安稳，背单词的效率都高了不少，之前总记混的几个词，竟慢慢记牢了。下课后，她抱着单词册走到江辰座位旁，小声问：“这个‘憧憬’的例句，我不太懂，你能再讲一遍吗？”

江辰抬头，接过单词册，指尖点在例句上，耐心讲解：“这里用现在进行时，表对未来的期待，比如‘I'm looking forward to meeting you’，和它用法相近。”他的声音清冽，讲解得条理清晰，林晓星听得格外认真，时不时点点头，眼里满是专注。

周围有同学凑过来打趣：“江辰，你对林晓星也太好了，又是讲题又是带东西，是不是对人家有意思啊？”

林晓星脸颊瞬间爆红，赶紧往后退了半步，连话都快说不出来，心里慌得厉害，怕江辰否认，又怕他默认，指尖攥着衣角，手心沁出薄汗。

江辰抬眸看了眼打趣的同学，嘴角弯了弯，没否认也没承认，只是轻声说：“互相帮忙而已，别瞎说。”话虽这么说，眼神却往林晓星那边瞟了眼，见她耳尖红得厉害，眼底多了几分笑意。

同学见他没反驳，笑着起哄两句，便没再追问，转身聊别的去了。林晓星松了口气，却又有点小小的失落，低头看着地面，声音小得像蚊子哼：“谢、谢谢你，不打扰你了。”

“没事，例句再读两遍，熟悉了就懂了。”江辰把单词册递还给她，语气温和，见她情绪低落，忍不住补充道，“他们就是随口说说，别往心里去。”

林晓星点点头，接过单词册，心里却乱糟糟的，说不往心里去是假的，她其实很期待他的回应，可他的态度模糊，让她猜不透心思，心里像揣了颗没味道的糖，甜意淡了大半。

回到座位，苏瑶凑过来安慰：“别难过，他肯定是不好意思，这么多人起哄，总不能直接承认吧。”

“我没难过。”林晓星摇摇头，假装整理单词册，可眼底的失落藏不住，指尖把书页攥得发皱，连豆浆都没了之前的甜味。

上午的课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午休，林晓星没去食堂，趴在桌上假装睡觉，其实根本没睡着，脑子里反复回放着刚才的画面，心里又慌又乱。苏瑶打饭回来，给她带了份糖醋里脊，放在她桌前：“吃点吧，你爱吃的，别想那些烦心事了。”

林晓星坐起身，拿起筷子，却没什么胃口，吃了两口就放下了，心里总惦记着江辰的态度，猜不透他到底是怎么想的。正发呆时，江辰端着饭盒走过来，坐在她旁边的空位上，见她没怎么吃东西，轻声问：“不合胃口？”

林晓星摇摇头，勉强笑了笑：“不是，有点没胃口。”

江辰看了眼她碗里的糖醋里脊，又看了眼她泛红的眼眶，心里了然，没再多问，只是把自己碗里的青菜夹给她：“多吃点青菜，垫垫肚子，别饿坏了。”

林晓星愣了愣，看着碗里的青菜，心里暖了些，轻声道谢：“谢谢你。”她拿起筷子，慢慢吃着，心里的失落淡了几分，不管他怎么想，至少他一直很照顾自己。

“下午有数学小测，记得仔细点，别再粗心了。”江辰一边吃饭，一边叮嘱，语气温和。

“嗯，我知道了，错题我都复习过了。”林晓星点点头，心里多了些底气，这次她特意把错题反复看了好几遍，计算也练了不少，应该不会再考太差。

下午的数学小测，林晓星格外认真，做题时放慢速度，反复检查计算步骤，遇到辅助线题，也先静下心回忆思路，没再像上次那样慌乱。江辰坐在斜前方，偶尔抬头，见她认真答题的模样，嘴角忍不住弯了弯，眼里满是欣慰。

小测结束收卷时，林晓星心里踏实了不少，转头问苏瑶：“最后那道大题，你做出来了吗？”

“做出来了，就是步骤有点乱，不知道对不对。”苏瑶叹了口气，心里没底。

“我步骤写得挺全的，应该能对。”林晓星笑了笑，这次答题很顺利，大多是之前复习过的知识点，心里满是期待，希望能考个好成绩，不辜负自己的努力，也不辜负江辰的帮忙。

放学时，林晓星收拾好书包，刚想走，江辰走过来，轻声问：“要不要一起走？”

林晓星愣了愣，心里一喜，赶紧点点头：“好。”

两人并肩往教室外走，苏瑶在后面冲林晓星挤了挤眼，快步跟上，走到校门口时，借口有事先走了，故意给两人留独处的空间。

林晓星脸颊发烫，跟着江辰往前走，晚风带着梧桐叶的清香吹过来，掀动两人的衣角，路上没什么人，只有轻轻的脚步声和树叶的沙沙声。

“下午小测，应该能考好。”江辰先开了口，打破了沉默，语气温和。

“希望吧，我这次很仔细，错题也复习过了。”林晓星点点头，眼里满是期待。

“肯定能行，你很努力。”江辰转头看她，晚风拂动她的发丝，贴在脸颊上，格外可爱，他忍不住伸手，帮她拂去脸颊旁的碎发，指尖轻轻蹭过她的皮肤，温温的触感传来。

林晓星像触电似的僵住，心跳瞬间快了几分，连呼吸都停了半秒，愣愣地看着他，眼里满是惊讶，脸颊烫得厉害。

江辰收回手，耳尖悄悄泛红，却没回避她的目光，眼神温和，带着点认真：“别总胡思乱想，我对你，和对别人不一样。”

林晓星心里猛地一跳，像揣了颗炸开的糖，甜意顺着心底蔓延开来，连晚风都变得温柔了。她看着江辰认真的眼神，嘴角忍不住扬起浅浅的弧度，轻轻点了点头，声音小得像蚊子哼：“我、我知道了。”

两人继续往前走，路上没再说话，却格外安稳，晚风轻轻吹着，梧桐叶沙沙作响，月光落在两人身上，把影子拉得长长的，紧紧贴在一起，像再也分不开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