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玖微微低头，声音柔柔地飘了出来：“臣妾在皇上面前献丑了。”语气里带着几分羞涩和自谦，像是风吹过水面荡起的涟漪。

皇帝抬眸看了她一眼，似乎对她的谦卑并没有太多兴趣，“你是住哪个宫里的？”

“臣妾翊坤宫。”栀玖声音清亮了些，像春日檐角滴落的雨珠，敲出一丝笃定。

皇帝略略思索，忽然挥了挥手，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今晚不去景仁宫了，去告诉皇后吧。”

周海祠立在一旁，忙躬身应道：“是，奴才现在就去。”

皇帝稍作停顿，又转头看向栀玖，语气平缓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威严：“朕去你宫里，在你宫里用晚膳。”

栀玖心中一怔，随即低头谢恩：“是，谢皇上。”

——

夜幕降临，皇帝与栀玖步入翊坤宫。屋里灯火通明，三两侍女正围坐在桌旁剪窗花。纸张翻飞间传来细碎的笑声。忽然，外面太监尖利的嗓音划破空气：“皇上驾到——”三人猛地惊醒，手中的红纸剪刀瞬间坠地，慌忙起身迎接。

春梅、雏菊和小枥子齐刷刷跪下，声音整齐而恭敬：“给皇上请安。”

栀玖站在一旁，神色安然，轻声道：“今日皇上在本宫宫里用晚膳，让御膳房准备一下吧。”

雏菊立刻应声：“是。”

另一边，周海祠穿过长廊，直奔景仁宫。他推门而入，低眉顺目地唤了一声：“皇后娘娘。”

平朱皇后正靠在软塌上绣牡丹，听闻动静急忙抬起头，“皇上来了吗？皇上呢？”

周海祠垂首回答：“回皇后娘娘，皇上今日不去您这儿了。”

平朱皇后面色微变，声音中夹杂着几分掩饰不住的急切：“皇上去哪了？”

“皇上去翊坤宫了，奴才来告诉皇后娘娘赶紧休息吧。”周海祠语气平稳如水。

“哦，行了，本宫知道了。”平朱皇后摆摆手，眉宇间隐约流露出不悦，“退下吧。”

“奴才告退。”

——

翊坤宫内，晚膳已经备好。饭菜香气弥漫整个房间，栀玖拿起筷子，动作娴熟而优雅地夹起第一口菜递到皇帝面前。“皇上，请用膳。”

皇帝满意地点点头，目光柔和地看着栀玖，“朕要封你为常在，赐封号为昙。昙花一现，未变，长相见。”

栀玖闻言，双颊微红，伏地叩首：“谢皇上恩典。”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便是大年三十。各宫嫔妃聚集一处庆祝新年。春梅催促的声音从内室传来：“主儿，快一些吧，再磨蹭可真要迟到了！”

栀玖轻笑着回应：“马上就好了。”

春梅忙着收拾床铺，而雏菊则站在栀玖身后替她整理发髻。铜镜映出栀玖精致的面容，她微微侧头问道：“如何？”

雏菊抿嘴一笑：“主儿天生丽质，怎么打扮都好看。”

栀玖莞尔一笑：“好了，好了，走吧。”

两人一路赶往圆明园，殿内早已人声鼎沸。只有恪贵妃还未到。正当栀玖刚刚入座，殿外忽然传来一声嘹亮的通报：“恪贵妃娘娘驾到——”

恪贵妃踩着高跟鞋款步而入，裙摆摇曳生姿，走到皇帝面前，行礼道：“臣妾给皇上请安。”

皇帝伸手虚扶了一下：“快赐座。”

恪贵妃盈盈一拜：“谢皇上。”

随后，她径直坐在栀玖旁边，两人交换了一个短暂却又意味深长的眼神。

皇帝环顾四周，语气温和：“今日大年三十儿，这是家宴，不必过于拘谨。”

皇后坐在一旁，眉眼含笑，主动开口提议：“昨日让嫔妃们亲手做一盘饺子，呈上来吧。”

话音刚落，各嫔妃身旁的宫女纷纷将饺子端至皇帝面前。几十盘饺子摆满桌面，五颜六色琳琅满目。

皇帝率先拿起筷子挑了一块栀玖做的饺子放入口中，细细咀嚼后缓缓点头：“嗯，昙常在的饺子是猪肉白菜味儿的，甚好。”

平朱皇后听到夸奖，眉梢扬起得意之色，顺势说道：“皇上，臣妾还准备了节目表演。”

“演吧。”皇帝随口应道。

“是。”皇后拍拍手掌，一阵悠扬乐声响起，一群舞姬翩然入场。

与此同时，栀玖与方书瑶趁热闹走出殿外透气。两人沿着湖边散步，忽见假山后隐约有人影晃动。栀玖脚步一停，探头问道：“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