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禹短打/随笔/人鬼
“张极,你要是敢死我就找人在你棺材前做。”
病房里,趋于直线的心电图发出让人刺耳的声音,张泽禹的手心多出几道指甲印,张极因为癌症晚期刚刚已经死去。
不知道他生前有没有听到张泽禹的话。
葬礼上,张泽禹拿着一束花放在张极的灵堂前,目光冷冷看着中间画像里面色平平的张极,这是张极生前唯一的一张正面照。
没有任何表情的灰白照将他永远定格在二十四岁。
昏暗的房间内,玻璃瓶散落一地,张泽禹日日夜夜把自己泡在酒罐子里喝的不省人事,起身被碎片绊倒。
疲惫的眼角和憔悴的面孔,张泽禹靠酒精麻痹自己的神经,张极走的那天他没哭,迟来的心痛如潮水袭击他的心脏,张泽禹坐在残渣碎片里抱紧自己,失声痛哭。
哭累了,张泽禹眼角泛着红。
尖锐的玻璃渣划破脚底,张泽禹咬着牙强撑着身体,失了力跌落在瓶子堆,血水混杂泪水,碎片划过他身上每一处,张泽禹捡起一片玻璃渣,锋利的尖角抵在手腕处。
忽地想到了什么,张泽禹停下动作,今天是张极的头七。
灵堂上,张极的棺材前摆了一堆花圈,张泽禹领着一个和长的和张极有七分相似的男人,推开门,一阵寒气扑面而来。
夜里,阴气最重,男人搓了搓肩膀,“真的要在这里么?”
张泽禹没回话,不知是不是错觉,张极的照片隐约散发着微微怒气。
指尖描摹着张极的眉骨、鼻尖、嘴唇,张泽禹依依不舍地从张极的照片收回手。
男人害怕地四处张望,背后一阵阴风,大门“砰”地一声紧紧关闭,男人吓得一激灵,当张泽禹的手攀上男人的脖颈,他感觉到身后一阵冷飕飕的凉意。
男人收了钱没有走,哆嗦着摸上张泽禹的腰,寒气缭绕的灵堂,张泽禹和男人的唇即将相贴,身后是张极的棺材。
张泽禹失望地从张极照片上移开目光,闭上眼睛那一刻,外边狂风大作,树枝刮着窗户发出诡异刺耳的声响,男人被吓得心跳加速想逃,张泽禹揪着他的衣领,语气沉沉,“敢走?”
灵堂内的蜡烛无火自燃,张极骤然间出现在张泽禹身后,男人被吓得连滚带爬出了门,边哭边嚎,“鬼啊!有鬼!”
张泽禹自始至终没有挪动一步,森白的手捏上脖子,张极俯身在张泽禹耳侧说话,怒意化作不断收紧的手,耳边传来张极阴恻恻的声音,“还真想给我带绿帽子啊。”
脖子上出现清晰的指甲印,张泽禹没转头,被掐着喉咙说话间带着沙哑,“不逼你,你又怎会出来见我。”
张极另一只手摸上张泽禹的下巴,细嫩的皮肤一阵凉意,张泽禹觉得凉凉的。
张极从身后紧紧抱着张泽禹,委屈到眼睛泛着猩红,“我是死了又不是分手了。”
后续:
【看着我的尸体,说永远爱我】
阴冷魅影的夜,尖牙狠狠刺穿脖颈,幽蓝鬼火照在张极晦暗不明的面孔,发了狠似的要将张泽禹的脖子咬断。
张极周身散发出强烈的阴气,听闻张泽禹喊疼,他慢慢松开,没了身后的桎梏,张泽禹的身体软绵绵往下坠。
大手揽在腰间,张极疯狂汲取张泽禹身上的味道,“你是不是怕我了?”
“没有。”
“骗人,你明明在发抖。”
张泽禹的身体止不住颤抖,他不知道张极还能存在多久,在张极怀里转了个身从口袋掏出一根烟。
鬼火点燃烟头,辛辣的烟气交缠在两人周身,张极生平不喜欢他抽烟,沉寂的恶劣分子在张泽禹吐完一口烟后爆发。
后背磕上棺材,张泽禹吃痛,面前的死鬼男友抽了一口烟,张泽禹扶着身后的棺材被迫接了一个快要窒息的吻。
烟气残留在口腔,鬼火摇曳,张泽禹趴在棺材上,额头的汗滴落在棺材盖,身后的鬼魅一下一下带着凉意进入,无数杂糅和喘息被尽数捂在掌中。
人和鬼的气息相互交融,鬼影吞噬掉人气,张泽禹彻底站不稳。
灵堂内,只剩下张极诡异低哑的笑,棺材盖被掀开碎裂在一边,张极扶稳张泽禹的身体,棺材里躺着张极苍白的躯体,“看着我的尸体,说永远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