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宅庭院里的银杏落了满地,马嘉祺抱着林知乖推开门。
林知乖在沙发上蜷成一团睡熟时,门铃突然响了。
不是按的,是砸的,“哐哐”震得银杏叶都落了几片。
马嘉祺把客厅灯按灭,透过猫眼看出去,林彦穿得西装革履,手里拎着个礼盒,嘴角却绷得像根快断的弦。
他拉开门,没让林彦进来。
马嘉祺这么晚,有事?
林彦视线往屋里瞟,声音压得虚浮。
林彦听说知乖回来了,我给孩子带点补品,嘉祺,你别多想,我就是关心她
马嘉祺不用
马嘉祺挡在门口,指尖抵着门框。
马嘉祺她睡了
林彦的手忽然攥紧礼盒绳,左手指尖无意识蹭了蹭西装扣,是左撇子。
林彦其实我是来问遗产的事
他往门里挤了半步。
林彦知乖还小,遗产放在你这……不合适吧?
马嘉祺忽然笑了,指尖敲了敲手机屏幕——律师刚发的截图,是林彦上周给货车司机转“封口费”的银行流水。
马嘉祺合适不合适
马嘉祺警察会判断
林彦脸色唰地白了,礼盒掉在地上里面的补品滚出来砸在银杏叶上。他往后退了两步,忽然拔高声音。
林彦马嘉祺!你别血口喷人
林知乖揉着眼睛走出来小裙子皱得像朵揉蔫的花。
小林知乖小叔叔,好吵
林彦看见她眼神猛地狠起来,突然伸手去抓她。
林彦知乖,跟舅舅走!你爸妈的遗产本来就是我的
马嘉祺抬手攥住他的手腕。
马嘉祺碰她一下,你今天别想走
警笛声恰好从巷口传过来,是马嘉祺刚才偷偷按的紧急报警。
林彦腿一软,顺着门框滑坐在地上,盯着林知乖的眼神又狠又怕,像盯着块烧手的糖。
林知乖躲到马嘉祺身后,攥着他的衣角小声问。
小林知乖小叔叔,舅舅是坏人对吧
马嘉祺弯腰把她抱起来,指尖蹭过她的发顶。
马嘉祺是,但以后不会再来了
警车停在院门外时,林知乖趴在他肩膀上,看见银杏枝桠间漏下的月光,忽然说。
小林知乖小叔叔,月亮好圆哦
马嘉祺抬头看了眼,确实圆,像颗裹了糖霜的月亮糖。
他抱着她往屋里走,没再看身后乱作一团的林彦,那些脏污的事,不该沾到她身上。
警车的红蓝灯光在银杏叶上滚了两圈就跟着林彦的叫骂声远了。
马嘉祺把林知乖抱到卧室床上时她攥着他的衬衫扣子,眼睛还黏着窗外的月亮。
小林知乖月亮会一直这么圆吗?
马嘉祺会的,等你睡醒,月亮还在
他刚把她放平躺好手机震了震,是律师的消息,说林彦转封口费的证据已经递到局里,遗产的公证材料也会加急送过来。
马嘉祺把手机调了静音,弯腰给她盖毯子时看见她攥着个皱巴巴的纸团。
是张画,用蜡笔涂的:一个扎辫子的小人躲在高个子的影子里,影子上画了颗星星。
小林知乖这是小叔
林知乖睁开眼手指戳着画里的星星。
小林知乖妈妈说好人的影子上有星星
马嘉祺喉结动了动,把画小心折好放进衣兜。
卧室的月光铺了一地,像撒了层细糖,他坐在沙发旁的地毯上,听见林知乖轻轻的呼吸声。
想起她爸妈出事那天,也是这样的圆月亮,小姑娘在旁边拼命的摇着让他们能够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