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意接过，冰冷的金属外壳还残留着他指尖的温度。
顾明意明白了。
在众人担忧的目光中，她从一处隐蔽的通风管道钻了出去，身影迅速没入风雪和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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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控室内，一片寂静。只有马嘉祺敲击键盘和切换监控画面的声音，以及他偶尔对着麦克风发出的极简短的指令。
马嘉祺左移三米，停……前方雪堆异常，绕右侧……现在，快速通过前方十五米开阔地。
他的声音通过骨传导耳机清晰地传入顾明意耳中。
同时，手中平板上的地图，以她为中心，清晰地显示出周围环境的立体建模，红色的阴影区域代表预测的威胁方向或狙击可能角度，绿色的箭头为她指明每一步的最佳前进路径。
这种感觉很奇妙。顾明意感觉自己像是一个被顶级AI辅助的幽灵，在敌人的眼皮底下无声穿梭。马嘉祺的计算精确到可怕，甚至预测到了一个躲在背风处打盹的暗哨的视线回转周期，让她刚好在其扭头瞬间通过。
马嘉祺距离目标车辆还有五十米。有三个固定热源看守。
马嘉祺的声音传来。
马嘉祺无法完全避开。
马嘉祺建议使用视觉诱导。
马嘉祺左前方三十五度，那块松动的广告牌，射击其连接点，制造声响吸引注意。
马嘉祺你有三秒窗口。
顾明意依言而行。弩箭无声飞出，广告牌哗啦一声倾斜。三个守卫果然被吸引过去。她如狸猫般蹿出，贴近了那辆覆盖着帆布的卡车。
帆布下有微光渗出，还有极其轻微的、规律的“嗡嗡”振动。她用匕首划开一个小口，将纽扣摄像头探入。
传回的画面让主控室内的马嘉祺呼吸一窒。
金属箱是透明的培养舱！里面悬浮在淡绿色营养液中的，赫然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生物：大体拥有人形轮廓，但肢体比例怪异，皮肤半透明，可以看到内部缓慢搏动的、散发微光的器官结构。最骇人的是它们的头部，没有五官，只有一团不断蠕动变化的、类似神经丛的发光组织。
严浩翔这是什么鬼东西……
严浩翔倒吸一口凉气。
马嘉祺生物兵器……冥河项目的进阶产品。
马嘉祺的声音低沉。
马嘉祺顾明意，立刻撤退。
马嘉祺它们的生命信号正在快速增强，可能即将被唤醒！
就在这时，顾明意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心悸！不是来自摄像头里的怪物，而是来自斜后方！她猛地回头，只见一个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的瘦长黑影，正悄无声息地从一栋建筑的阴影中滑出，漆黑无白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她！
是另一个Z系列实验体！而且是潜伏型的！
实验体发现你了，小老鼠。
一个嘶哑的非人的声音直接在她脑海中响起，是精神沟通。
顾明意脑中警铃大作。
她刚要动作，那实验体已如鬼魅般扑来，速度快到在空中留下残影！
顾明意躲不开！
这是她唯一的念头。
马嘉祺右前方扑倒！
马嘉祺立刻！
马嘉祺的吼声和绿色箭头同时在她耳机和屏幕上炸开，那是计算出的唯一可能的避开致命攻击的角度。
顾明意完全凭借本能和信任，向着那个看似会撞上卡车车轮的方向全力扑倒。
实验体的骨爪擦着她的后背掠过，撕开了防寒服和一小片皮肉，火辣辣的疼。但她险之又险地避开了。
实验体一击不中，轻盈落地，转身欲再攻。但顾明意手中的平板，因为刚才的扑倒脱手飞了出去，摔在几米外的雪地上，屏幕闪烁了几下，熄灭了。
与马嘉祺的实时数据链接中断！
马嘉祺该死！
主控室内，马嘉祺看着代表顾明意生命体征的信号剧烈波动，而视频和定位信号开始变得断续，一拳砸在桌子上。前所未有的恐慌攫住了他，那是一种比刚才思维过载更可怕的失控感。
他猛地站起身，抓起旁边的一把手枪和一件外套就要往外冲。
张真源你疯了！
张真源拦住他。
张真源外面都是敌人！
张真源你去只是送死！
马嘉祺让开！
马嘉祺的眼睛赤红，平日里冷静自持的面具碎裂殆尽。
马嘉祺她需要我！
马嘉祺没有数据支持，她会被那个东西耗死！
他的声音里是不加掩饰的近乎绝望的焦灼。
所有人都愣住了，从未见过这样的马嘉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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