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西街一片喧嚣,正值周五傍晚时分,学生与上班族结束了这一周的奔波,正沉浸在这片刻难得的悠闲里。这里没有耸立的高楼,也没有令人目眩的奢侈品商店,唯有路边摊、麻辣烫、烧烤和火锅这类实惠的小吃铺子。空气中弥漫着各种食物的味道,出人意料地并不让人反感,反而将路过的行人吸引入内。
姜天逸确实是饿了,手指着不远处那家名叫“老张烧烤”的店铺说道:
姜天逸那家烧烤店看起来挺不错的,就去那儿吧!
杨博文和左奇函都没提出异议。
这家烧烤店规模不大,店内随意摆放着四五张桌子。不过环境倒是挺好,不似寻常烧烤店那样满是烟尘油垢。地板锃亮,看得出老板经营用心。
万能NPC三位小同学,要点些什么呢?
说话者是个实打实的胖子,圆盘脸,小眼睛,紧身短袖遮不住他的啤酒肚,走起路来微微颤颤。
姜天逸把店里的招牌菜统统点了一遍,末了还不忘叮嘱老板快些上菜。
姜天逸和杨博文已经颇为熟络,两人都很健谈,凑在一块总有聊不完的话题,仿佛相见恨晚。左奇函只是静静喝着茶,听他们聊天,偶尔插上几句话。
话题不可避免地转移到左奇函身上,姜天逸多年来被左奇函的“怪异”折腾得够呛,像是终于找到了合适的倾诉对象,将左奇函的诸多“劣迹”公之于众。
姜天逸博文啊,你不知道,小学的时候左奇函还没这副冰霜脸,好多倒霉事儿都是他和我一块儿干的。
左奇函听到这,无声地笑了笑,算是默认了。
姜天逸有次我们俩都忘了做作业,就用了“作业落家里了”这个烂借口,结果老师只是轻描淡写地对左奇函说下次记得带来,因为每次他都按时交作业,可我就没那么好运了,差点就要叫家长了,谁让我‘有前科’呢。
姜天逸接着说道:
姜天逸其实也不能怪老师,主要是我那时候太贪玩了,总是静不下心来学习,老是不交作业,也算是自作自受啦!
杨博文忍不住笑出了声,姜天逸可真是太倒霉了。
姜天逸一口饮尽杯中的水,开始说起今天的篮球赛。
姜天逸今天你也瞧见左奇函的实力了,是不是很强?
杨博文看了左奇函一眼,表示认同。
姜天逸那你知道为啥他现在不打篮球了吗?
姜天逸贱兮兮地说着。
左奇函冷冷地看着他,但姜天逸一点也不怕,因为杨博文在这,左奇函肯定不会把他怎么样。
杨博文我也挺好奇的。
杨博文开了口,左奇函没法子,只能装作自己不存在。
看着左奇函无可奈何的模样,姜天逸心情大好,他说:
姜天逸初三的时候左奇函偶尔会参加班级活动,有一次我们班跟隔壁班打篮球,左奇函就像今天这样是全场的焦点。明里暗里喜欢他的女生很多,可女孩子嘛,都比较矜持,一般就是送送礼物、写写情书,可校花却不走寻常路,直接用校园广播在大庭广众之下向左奇函表白。就因为这事儿,左奇函头一回被叫到德育处接受‘思想教育’,教导主任让他别早恋。那校花是校长的侄女,事后也觉得自己太冲动了,写了三千字检讨后就没再那么明目张胆地搞事情了,不过还是锲而不舍地制造她和左奇函的各种巧合与偶遇,让左奇函烦得很。
说到这里,姜天逸笑趴在桌上,上气不接下气地继续说:
从那以后左奇函本就不怎么外向的性格变得更冷漠了,除了家人和从小一块儿长大的姜天逸,他越发讨厌别人的亲近。甚至还有了洁癖,和别人有肢体接触都会有不良反应。
杨博文感觉胸口像被堵住了似的,闷得有些难受,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像是被针轻轻扎了一下,虽然力道不大,却有些疼。
原来,左奇函身上那挥之不去的冷淡只不过是种自我保护机制。他既不是故意装高冷,也不是为了彰显自己的优越感。他无法忍受别人靠近,又不想伤害别人,只好让自己变成终年不化的冰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