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Cheaper.19
苏灵婎指尖不自觉攥紧了袖口,一双杏眼凝着冷光,死死盯着眼前逆光而立的男子,声音里裹着几分警惕的紧绷,连呼吸都刻意放轻,生怕错过对方一丝一毫的反应。
-苏灵婎-“你是谁?”
男子闻言,薄唇微勾,漫不经心地抬手拂了拂锦袍下摆沾染的细碎尘屑,墨色的眼眸在昏暗中泛着浅淡的光,语气闲散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矜贵。
-谢千机-“我?”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苏灵婎戒备的神色,一字一句,清晰道。
-谢千机-“我是谢家谢千机。”
苏灵婎听过谢千机的名字。
他是谢家机关术和阵法术第一的青年才俊。
号称暗河机关阵法最强之人,曾经破解了暗河的步步杀机机关。
还擅长用机弩,他背上纹着“七刀”刀谱残页,因怕被人看见,平时总爱倒背手。
心思狡诈且求变。
-谢千机-“我都自报姓名了,你呢?”
谢千机忽然低笑一声,那笑声清浅,却没半分暖意,反倒裹着暗河湿冷的水汽,落在空气里泛着凉。
他唇角弯着极淡的弧度,可那双深墨似的眸子依旧沉冷如冰,没有一丝笑意,眼底翻涌着被轻视的不悦。
方才苏灵婎那句轻描淡写的“不过如此”,像一根细针,扎破了他骨子里的矜贵与骄傲,此刻尽数化作无声的压迫。
指尖仍在摩挲着腰间的墨玉牌,玉面的凉意压不住指尖的微顿,玄色袍角被夜风扫过,暗河纹路在微光里闪过一丝冷光。
他微微抬颌,目光锁着苏灵婎,语气听似闲散,却带着不容回避的逼仄,仿佛下一秒就要将眼前人眼底的淡漠碾碎。
苏灵婎迎着他的目光,指尖微松,褪去了几分最初的戒备,却依旧是那副清冷模样,没有半分示弱。
她垂眸拂去袖口沾染的草屑,再抬眼时,声音清冽干脆,不拖泥带水,一字一顿道:
-苏灵婎-“苏家,苏灵婎。”
话音落时,她微微抬眼,与谢千机沉冷的目光相撞,没有躲闪,那份淡然,反倒更衬得谢千机眼底的不悦又深了几分。
谢千机指尖的墨玉牌骤然停住,唇角的笑意淡得彻底,只剩下下颌线绷起的冷硬。
-谢千机-“苏灵婎……”
他缓缓念出这三个字,声线压得偏低,裹着暗河的湿寒气,似在玩味,又似在镌刻。
-谢千机-“苏家的人,倒都生得一副眼高于顶的性子。”
话音落,他脚步微抬,缓缓朝苏灵婎走近半步,周身的压迫感如潮水般漫开,连身侧暗河的浪涛都似慢了几分。
玄色锦袍扫过青石板上的水渍,留下一道浅痕,他垂眸看着眼前身姿纤挺却神色清冷的女子,眼底翻涌着未散的不悦,语气里带了几分刻意的讥讽。
-谢千机-“方才说我‘不过如此’,如今报了姓名,是觉得,凭一个苏家名头,就能担得起这份傲气?”
苏灵婎脊背挺得笔直,半点未退,清冽的眸子迎着他沉冷的目光,没有半分怯意。
-苏灵婎-“姓名只是标识。”
苏灵婎的声音平淡,听不出喜怒,却字字清晰。
-苏灵婎-“我道‘不过如此’,只是因为你的阵法,并不难破。”
这话像一把钝刀,慢悠悠划过谢千机的底线。
他眼底的寒意瞬间浓了几分,指尖悄然扣住袖中机括的暗扣,只待一动,便有杀机暗藏。
可他终究没动,只是薄唇微抿,墨眸沉沉锁着苏灵婎,似在权衡,又似在记下这份冒犯。
-谢千机-“苏灵婎,你最好记住今日说的话。”
他抬手拂了拂袍袖,指尖松开机括,可周身的冷意半点未减。
暗河的风卷着水汽掠过两人之间,无声的张力在空气里蔓延,一个眼底藏着愠怒与掌控欲,一个神色淡然却寸步不让,谁也不肯先退半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