孕晚期的日子,在期待与些许焦灼中缓缓流淌。林未晞的肚子像揣着一个小西瓜,行动愈发不便,但马嘉祺的陪伴也愈发周密。他几乎成了她的“人形扶手”和“自动提词器”,记得所有产检日期,包里常备着她可能会需要的零食、外套和保温杯。
婴儿房早已准备就绪,那个小小的空间充满了阳光和柔软的色彩,等待着它的主人。时代少年团的几位“叔叔”们,已经轮流送来了一堆婴儿礼物,从酷炫的小球衣到精致的音乐盒,风格各异,却都饱含着祝福。
预产期前两周,马嘉祺彻底进入了“待机”状态,推掉了所有需要外出的工作,手机二十四小时保持畅通,连睡觉都变得很轻,生怕错过任何动静。林未晞反而比他显得镇定,看着他在家里有些无措地转来转去,觉得好笑又暖心。
发动是在一个宁静的凌晨。规律的宫缩将林未晞从睡梦中唤醒,她刚轻轻吸了口气,身旁的马嘉祺就立刻惊醒了。
“怎么了?是不是……”他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和立刻绷紧的紧张。
林未晞点了点头,握住他的手:“好像……是时候了。”
接下来的过程,像一场快进的、充满汗水与呐喊的蒙太奇。去医院的路上的紧张,办理入院手续时的匆忙,产房外漫长等待的煎熬……马嘉祺紧紧握着林未晞的手,全程陪伴,他的脸色甚至比她还苍白,却始终强撑着镇定,用颤抖的声音为她加油,重复着呼吸的节奏,擦去她额角的汗水。
当那一声响亮、充满生命力的啼哭终于划破产房的紧张空气时,马嘉祺的眼泪几乎是瞬间就涌了出来。他俯下身,用力亲吻着林未晞汗湿的额头,声音哽咽得不成样子:“辛苦了……老婆,辛苦了……”
护士将清理干净、包裹在柔软襁褓里的婴儿抱过来,放在林未晞的怀里。那是一个红扑扑、皱巴巴的小家伙,闭着眼睛,小嘴微微动着,额头上还有几缕湿漉漉的黑色绒毛。
林未晞低头看着怀里这个与她血脉相连的小生命,一种难以言喻的、混杂着巨大幸福、如释重负和本能爱意的洪流,瞬间淹没了她所有的疲惫和疼痛。她的眼泪也无声地滑落,滴在宝宝柔软的脸颊上。
“是个男孩。”护士微笑着宣布。
马嘉祺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极轻极轻地碰了碰儿子的小手。那只迷你版的小手,竟然下意识地张开,握住了他的手指。那微小的、却无比清晰的触感,像一道电流,瞬间击中了马嘉祺的心脏。他看着那个小生命,再看看怀里虚弱却散发着母性光辉的林未晞,感觉自己的整个世界,在这一刻,被一种前所未有的、沉甸甸的幸福填满了。
他们之前讨论过很多名字,但此刻,看着这个在晨光中降临的孩子,马嘉祺忽然想起了高原那片洗涤过他灵魂的星空,想起了林未晞画笔下那些温暖的光。
“叫他……‘晞辰’,好吗?”他轻声说,目光温柔地流连在妻子和儿子身上,“林晞辰。沐浴晨光,承载星辰。”
林未晞重复着这个名字,看着怀里安稳睡去的宝宝,点了点头,泪水再次模糊了视线:“好……晞辰。”
小晞辰的到来,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小行星,彻底颠覆了这个小世界的运行规则。新手爸妈的手忙脚乱是必然的——喂奶、换尿布、哄睡,每一个环节都充满了挑战。睡眠被切割成碎片,生活围绕着这个小小的人儿转动。
但在这片忙乱中,爱意却在以另一种方式蓬勃生长。马嘉祺学会了如何用最标准的姿势抱孩子,如何冲泡温度刚好的奶粉,甚至在深夜,他会抱着哭闹不肯睡的小晞辰,在婴儿房里慢慢地踱步,哼唱着那些他曾经在演唱会上唱给万千人听的情歌,此刻,只唱给这个小小的听众。
林未晞的身体在慢慢恢复,她常常靠在床头,看着马嘉祺笨拙却又极其温柔地照顾孩子的背影,看着他低头凝视儿子时,那几乎要融化的眼神,心里充满了安宁与满足。
有一天傍晚,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将婴儿房染成一片温暖的金色。小晞辰难得没有哭闹,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天花板。马嘉祺盘腿坐在地毯上,把他放在自己身前,用手机播放着《晞》那首纯音乐版的demo。林未晞则坐在旁边的摇椅上,拿着速写本,飞快地勾勒着眼前的画面。
音乐轻柔流淌,宝宝听着父亲创作的旋律,小手小脚随着节奏轻轻舞动。马嘉祺看着他,眼底是浓得化不开的温柔。林未晞的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记录下这静谧而美好的一刻。
这一刻,没有舞台的绚烂,没有画展的隆重,只有寻常人家的烟火气,和着温柔的旋律,交织成一首世间最美、最动人的交响曲。
这首交响曲的名字,叫做——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