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昌河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许久,沈桃枝才仿佛从一场惊心动魄的梦中惊醒。
她猛地后退几步,直到脊背抵住冰冷的墙壁,才无力地滑坐在地上。
唇上仿佛还残留着那霸道灼热的触感,带着苏昌河身上特有的檀香气息,挥之不去。
手腕和腰肢被他触碰过的地方,也隐隐发烫。
沈桃枝“登徒子!”
沈桃枝“混蛋!”
沈桃枝“无耻!”
她低声骂着,声音却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和哽咽。
从小到大,她在望城山被众人呵护着长大,何曾受过这般轻薄?
委屈、愤怒、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慌乱,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眼圈微微发红。
她用力擦了擦嘴唇,直到唇瓣传来刺痛感,才停下。
脑海中却不自觉地浮现出苏昌河那双带着玩味和势在必得的眼睛,以及他最后那句低沉沙哑的“味道不错”……
沈桃枝“呸呸呸!”
沈桃枝用力甩头,想把那可恶的身影从脑子里赶出去。
她抱紧膝盖,将发烫的脸埋了进去。
此刻,她无比想念白鹤淮,想念望城山上的师父和师兄。
外面的世界,果然如他们所说,充满了危险,尤其是……那种长得好看又危险的男人!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一声极其轻微的落地声。
沈桃枝浑身一僵,警惕地抬起头,顺手抓起了地上的桃木剑。
唐怜月“沈姑娘?”
窗外传来唐怜月压低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
是唐怜月!他回来了!
沈桃枝心中一松,随即又涌上更大的委屈。
她慌忙站起身,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裙和头发,深吸了几口气,试图平复情绪,这才走过去打开了窗户。
唐怜月站在窗外,玄衣上沾染了些许夜露,气息微乱,显然是一路疾驰而归。
当他看到沈桃枝完好无损地站在面前时,紧绷的心弦才稍稍放松。
但下一刻,他锐利的目光立刻捕捉到了她的异常。
微微泛红的眼圈,略显凌乱的发丝,以及……那过分红肿、甚至带着一丝细微破皮的唇瓣。
唐怜月的眼神骤然冷了下去,周身的气息瞬间变得冰寒刺骨。
他几乎不用想,就知道是谁来过了。
唐怜月“他来了。”
这不是疑问,而是陈述,声音低沉得可怕。
沈桃枝被他骤然释放的冷意慑住,下意识地点了点头,想到刚才的遭遇,委屈又涌了上来,声音带着点鼻音:
沈桃枝“…嗯。”
看到她这副模样,唐怜月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
他握紧了拳,指节泛白,那股因被调虎离山而产生的怒火,以及对苏昌河的杀意,从未如此强烈过。
唐怜月“…可有受伤?”
他强压下翻涌的情绪,声音放缓了些,目光仔细地在她身上巡视。
沈桃枝摇摇头,不想再提那个吻,只含糊道:
沈桃枝“没…没有。”
沈桃枝“我用符纸暂时困住他了,还骗他中了毒。”
沈桃枝“但他内力太高,冲开了…”
唐怜月沉默地看着她,知道她有所隐瞒,但那红肿的唇已经说明了一切。
他没有追问,那只会让她更难堪。
他翻窗而入,仔细检查了房间,确认没有其他隐患,然后走到窗边,沉声道:
唐怜月“今夜我守在外面。”
他的语气不容拒绝。
之前是他大意,中了调虎离山之计,绝不能再有第二次。
沈桃枝看着他挺拔而可靠的背影,心中的慌乱和委屈奇异地平复了许多。
沈桃枝“...谢谢。”
唐怜月身形顿了顿,没有回头,只是低低地“嗯”了一声,便如同化作了一尊守护的石像,静静地立在窗外,与夜色融为一体。
他玄色的身影,此刻在沈桃枝眼中,比任何铜墙铁壁都要令人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