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被一道无形的“临界曲率线”分割成两个对称的半球——这是泽尔甘星盟与格里姆帝国默认的疆域边界。这条线并非人为划定,而是时空自身的褶皱:线的一侧,空间膨胀速率为73.2千米/(秒·百万秒差距),泽尔甘星盟的生物科技在此能最大化利用暗能量;另一侧膨胀速率略低,为71.8千米/(秒·百万秒差距),恰好适配格里姆帝国的合金机械体对强引力环境的需求。
战争的导火索藏在M74星系的一个类星体里。泽尔甘星盟的观测站首先发现,这个类星体的吸积盘正在以异常的速率喷射相对论性喷流——其洛伦兹因子达到了前所未有的120,远超已知的物理模型。更关键的是,喷流的指向恰好沿着临界曲率线,且每3.7个地球年就会周期性扫过双方的边境星域。
泽尔甘星盟的生物物理学家通过基因编码的超级计算机推演得出:这种喷流源于类星体核心的一个快速旋转的克尔黑洞,其角动量参数a已接近理论最大值0.998。若能捕获喷流中携带的高能粒子,就能突破现有生物光脑的算力极限,甚至实现跨星系的意识同步——这对以集体意识为根基的泽尔甘文明而言,是关乎存续的进化机遇。
格里姆帝国的机械智库则给出了截然不同的分析。他们的量子探测器发现,喷流中夹杂着一种稳定的奇夸克团,其半衰期长达1.2×10^22秒,是制造超光速引擎核心材料的理想选择。对依赖机械扩张的格里姆帝国来说,掌握这种材料意味着能在百年内将疆域拓展到临界曲率线之外,彻底摆脱空间膨胀速率的限制。
第一个“星球炮弹”的出现并非蓄意攻击,而是一场技术博弈的失控。泽尔甘星盟为了改变类星体喷流的轨迹,尝试用一颗中子星的引力场去“撬动”黑洞的吸积盘——他们精确计算了中子星的质量(1.43倍太阳质量)和切入角度(与喷流方向呈37.5度),本想让其像一枚精准的“楔子”嵌入引力场,却没想到格里姆帝国同时派出了一颗白矮星(质量0.6倍太阳质量)进行拦截。
两颗致密星在类星体周围的引力漩涡中发生了不可预测的轨道耦合。白矮星的简并态物质与中子星的核物质在引力共振下产生了剧烈的引力波爆发,其能量相当于10^38焦耳——这股力量意外地将附近一颗行星(直径1.8万公里)加速到了0.12倍光速,直直撞向了格里姆帝国的一个前哨站。
没有宣战声明,没有外交抗议,双方的反应都遵循着宇宙尺度的“物理法则”。泽尔甘星盟迅速启动了“引力锚定协议”,开始系统性地捕获边境星域的行星,将其改造成可控的“引力工具”;格里姆帝国则激活了“星舰锻造矩阵”,用捕获的褐矮星炼造更坚固的“动能载体”。
从此,临界曲率线两侧的星域变成了双方争夺类星体喷流主导权的“战场”。泽尔甘星盟扔出的星球往往带着生物科技改造的“弹性外壳”——其表面覆盖着一层由碳纳米管与生物蛋白编织的薄膜,能在碰撞前0.3秒内收缩30%,通过形变缓冲引力冲击,精准调整反弹角度;格里姆帝国的星球炮弹则加装了机械核心,能通过内部的超导线圈产生可变磁场,像一枚可控的“铁球”,在引力场中灵活变轨。
他们的每一次“投掷”都不是盲目的破坏。泽尔甘星盟用三颗行星在M81星系的引力场中摆出了一个等边三角形,利用三点之间的引力共振,形成了一个临时的“引力透镜”,成功将类星体喷流的一小部分折射到了自己的星域;格里姆帝国则用一颗褐矮星撞击了一片小行星带,通过精确计算碎片的弹道,在临界曲率线上筑起了一道由数万颗小行星构成的“引力屏障”,暂时阻断了喷流的扩散。
这场战争没有硝烟,甚至没有明确的“胜利”定义。对泽尔甘星盟来说,能让喷流多偏向自己0.1度就是胜利;对格里姆帝国而言,每捕获一个奇夸克团就是进展。临界曲率线成了宇宙中最繁忙的“弹道走廊”,星球在引力的无形“轨道”上穿梭、碰撞、反弹,像一场永不停歇的宇宙级“较量”,而那道神秘的类星体喷流,就是悬在双方头顶的、永不熄灭的“裁判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