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新官选拔，替代旧僚

罢免了几个东林党蛀虫后，朝堂上果然空出了一片位置。就像前世公司裁员后留下的空缺工位，看着敞亮，实则一堆烂摊子等着人接手——账本混乱、差事脱节，连前任留下的文书都缺页断档，看得我脑仁发疼。

我坐在御书房里，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案上的官员名册，纸页边缘都被翻得起了毛边。王承恩在一旁小心翼翼地磨墨，墨块蹭着砚台的沙沙声，反倒衬得殿内更沉闷了。

“陛下，东林党空缺的职位，不少老臣都递了荐帖，”他见我眉头不展，试探着开口，“说是举荐自家子弟，‘门当户对、知根知底’，办事也顺手。”

“知根知底？”我嗤笑一声，把名册扔在案上，纸张翻飞的声响打破了宁静，“知的是他们互相包庇的根，底的是他们中饱私囊的底！”前世在公司做项目主管时，最烦的就是这种“裙带关系”——有能力的应届生被挤到边缘，老板的亲戚拿着高薪却连报表都做不明白，最后项目搞砸了，还得我来擦屁股。如今当了皇帝，自然不能让这种破事重演，“真让这些官二代补上来，大明的朝堂迟早变成他们的私人俱乐部，到时候我调军粮，怕是还得看他们脸色打白条！”

脑子里立刻闪过陈妃的身影。那姑娘做事细致得近乎执拗，之前让她核查京官考勤，她连谁雨天迟到半刻钟、谁值夜时偷打瞌睡都标注得一清二楚，账本记得比前世公司的审计还较真，连我偶尔随口提的“要查粮税损耗”，她都默默记下来，三天后就递了份详细的核查方案。

“传朕旨意，让陈妃即刻来御书房议事。”我拍了拍案桌，心里已有了盘算，“既然要换血，就得换彻底。要年轻的、肯实干的，还得懂变通——总不能以后秦良玉要军粮，户部的官还在那儿扯祖制，说什么‘秋粮未收，不可预支’，误了军机谁担得起？”

没过多久，陈妃就一身素衣进来了，鬓边别着一朵小小的白茉莉，该是晨起在自家园子里摘的。她手里捧着本厚厚的考核手册，指尖还沾着点墨迹，显然是刚在处理事务，见我望过来，眼底闪过一丝慌乱，连忙屈膝行礼：“陛下召见臣妾，可是为了朝堂空缺官员的选拔之事？”

“还是你懂朕。”我笑着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语气不自觉放软，“来，坐下说。东林党空出来的位置，不能再让庸碌之辈占了。朕想让你主导选拔，就从近期的科举进士和地方基层小吏里挑——年轻、实干、懂军政配合，这三条是硬标准。”

陈妃点点头，顺从地坐下，翻开考核手册，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迹，还有不少红笔圈注：“臣妾早已料到陛下有此意，提前拟定了规则，分实操考核和面试问答。实操就模拟流民安置、粮税征收这些实际政务，面试则由陛下亲自把关，考察他们的见识与担当。”她指尖点在一页纸上，“您看，军政协同意识占三成权重，就是怕选出来的人，跟军队打交道时只会墨守成规。”

我凑过去一看，连评分细则都列得明明白白，甚至标注了“若遇驻军不配合，能提出三种以上协调方案者加分”，心里顿时乐了，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触感细腻微凉：“你这脑子，比前世我那甩锅助理靠谱多了。就按你说的办！候选人从科举进士和基层小吏里筛，有裙带关系、口碑不好的一律剔除，最终选120人考核，朕要亲自挑50个能干事、敢干事的！”

陈妃脸颊微微泛红，下意识地缩了缩手，眼神却亮了几分：“陛下放心，臣妾定当严格筛选，绝不放过一个庸才，也绝不埋没一个良才。”

选拔考场设在国子监，昔日里读圣贤书的地方，如今摆上了实操考题和算盘账本，想想还挺讽刺。考核当天，我拉着陈妃一起去巡视，她穿了身淡青色宫装，走在石板路上，裙摆偶尔扫过路边的青苔。路过几个考位时，她会弯腰翻看答卷，眉头时而蹙起，时而舒展，那股认真劲儿，倒像是当年我带的实习生核对项目数据。

“陛下，120个候选人里，60名科举进士，60名基层小吏，”她走到我身边，声音压得很低，“基层小吏里，有几个在地方治理流民、转运军粮时实绩突出，尤其是这个叫赵廉的，在边关协助军粮转运三年，从未出过差错。”

我点点头，跟着她走进考场。有的候选人对着“流民安置”的考题抓耳挠腮，写的都是“仁政爱民”的空话；有的则胸有成竹，连安置点的帐篷数量、每日所需口粮都算得清清楚楚。我走到一个年轻进士身边，看他的答卷，写着“授田给种、设保联防”，逻辑倒是清晰，可一涉及“如何协调驻军维持秩序”，就只写了“请当地驻军配合”，至于怎么请、驻军不配合怎么办，却只字未提。

“还是太嫩了。”我心里暗自摇头，转头对陈妃低声吐槽，“真让他去办，要么跟驻军闹僵，要么安置点乱成一锅粥。这种纸上谈兵的，文章写得再好也没用。”

陈妃掩唇轻笑，递过来一份答卷：“陛下看看赵廉的，他写的军粮转运方案，连山洪冲毁粮道的备用路线都规划了三条，还标注了每条路线的耗时和损耗率。”

我凑过去一看，果然详实得很。他不仅写了如何协调粮仓和守军，还提到了“提前与沿线驿站约定交接暗号，防止粮饷被克扣”，都是实打实的实操经验，看得我眼前一亮：“这赵廉，是个人才。”

“他出身寒门，没什么靠山，”陈妃轻声补充，“之前多次因政绩突出被举荐，都被上面压了下来，说他‘资历不够’。”

“没靠山才好！”我拍了拍案桌，声音稍大了些，引得几个候选人抬头看来，我连忙压低声音，对陈妃挤了挤眼，“朕就是他们的靠山！只要有能力、肯实干，朕就给他们机会，让那些靠关系上位的庸碌之辈看看，什么叫真正的为官之道。”

陈妃被我逗得莞尔，眼底的笑意像漾开的涟漪。

实操考核结束，面试设在文华殿。我坐在殿中，陈妃站在身侧，手里拿着纸笔准备记录，偶尔会悄悄递来一杯温茶，或是用眼神示意我稍安勿躁。王承恩负责传召候选人，第一个进来的是科举探花，长得眉清目秀，谈起《论语》《孟子》头头是道，可当我问他“如何保障秦良玉骑兵营的军粮快速供应，避免‘兵至粮未到’”时，他顿时愣在原地，支支吾吾了半天，只说“当督促户部按时拨粮”。

“若粮道被山洪冲毁呢？若地方官推诿不配合呢？”我追问了两句。

他脸涨得通红，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我摆了摆手让他下去，转头对陈妃无奈地撇撇嘴：“这就是探花？怕是连军粮从粮仓到军营要走多少天，都不知道。”

陈妃忍着笑，凑近我耳边低声说：“陛下别急，后面还有候选人呢。”她的气息拂过耳畔，带着淡淡的茉莉香，让我烦躁的心情平复了不少。

接下来几个候选人，不是答非所问，就是纸上谈兵，看得我都快没耐心了，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御座扶手。直到赵廉走进殿来，一身洗得发白的常服，袖口还打着个补丁，身形微瘦，眼神却格外坚定。

“陛下，臣赵廉，叩见陛下！”他跪地行礼，声音沉稳有力，没有半分怯场。

“起来吧。”我指了指面前的椅子，“朕问你，你在地方协助军粮转运时，遇到过粮道受阻的情况吗？你是怎么解决的？”

赵廉站起身，条理清晰地回答：“回陛下，臣曾遇到过一次山洪冲毁粮道，军粮已运至半路，绕道至少延误三日，而边关守军急需军粮。臣当即联系当地守军，让他们派士兵协助抢修粮道，同时组织村民搭建临时浮桥，昼夜不停转运，最终仅延误半日便送到了。”

“那若是遇到地方官推诿扯皮，不肯配合呢？”这是明末的通病，很多官员要么怕得罪人，要么想从中渔利，往往故意拖延。

赵廉眼神一凛，语气坚定：“军粮乃军国大事，容不得半点拖延。若遇推诿，臣会先出示朝廷公文晓以利害；若仍不配合，便直接上报上级，同时请当地驻军协助督促——绝不能因个别官员的私心，误了军机。”

这话说到我心坎里了！我要的就是这种敢做事、能变通，还懂怎么跟军队配合的官员。我忍不住点点头，转头看向陈妃，她也正看着我，眼里满是赞许，悄悄对我竖了竖大拇指。

“好！”我拍案而起，心里别提多高兴了，“赵廉，你很有见识，也很有担当。朕破格提拔你为户部主事，专门负责秦良玉骑兵营的粮饷调配，你可愿意？”

赵廉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会被破格提拔，随即激动得浑身发抖，再次跪地叩首：“臣……臣愿意！谢陛下隆恩！”他的额头磕在金砖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连声音都带着哽咽，“臣定当踏踏实实做事，确保骑兵营粮饷足额按时供应，绝不辜负陛下信任！”

我笑着让他起来：“朕不要你表忠心，只要你把事办好。日后若有政绩，朕还会提拔你！”

赵廉连连称是，退下去的时候，脚步都有些虚浮，怕是还没从惊喜中缓过神来。

后面又陆续选出了几个不错的人才：有个江南进士，深知士绅偷税漏税的弊端，主动要求去管盐税改革，还拍着胸脯保证“三个月内摸清盐商底细”；有个山西小吏，擅长理财，提出“军粮预存、分段转运”的方案，被我任命为粮道主事。陈妃在一旁认真记录，偶尔会轻声提醒我“此人在地方曾弹劾过贪墨官员，口碑极好”“他擅长算术，之前核算粮仓损耗从未出错”，配合得十分默契。

选拔结束后，50名新官全部选定，清一色的年轻人，最大的不过三十岁，最小的才二十二岁，个个意气风发，眼神里满是干劲。我在文华殿召见了他们，看着底下整齐站立的身影，心里竟生出几分当年带新项目团队的感慨。

“诸位都是朕亲自挑选出来的，”我站在殿中，声音洪亮，“大明如今内忧外患，正是用人之际。朕不拘一格降人才，不看出身，不看靠山，只看能力和担当。从今日起，每季度进行一次政绩考核，干得好就提拔，干得不好就罢免，绝不姑息！”

我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特意加重语气：“尤其是负责与军队协同的官员，秦良玉要军粮，你们就得按时送到；亲军要补给，你们就得全力配合——谁敢推诿扯皮、延误军机，休怪朕不客气！”

“臣等遵旨！”新官们齐声高呼，声音震耳欲聋，眼里满是激动与坚定。

退朝后，我和陈妃并肩走在御花园的石子路上，晚风拂过，带来阵阵花香。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开满月季的花径旁。

“今日辛苦你了。”我转头对陈妃说，语气里满是感激，“若不是你细心筹备，这选拔也不会这么顺利。”

陈妃脸颊微红，低头轻声道：“能为陛下分忧，是臣妾的荣幸。看到这些年轻官员，臣妾也觉得，大明的未来有希望了。”

我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她：“大明的希望，不仅在这些官员身上，也在你这样默默付出的人身上。以后，还得劳烦你盯着他们的考核，可不能让他们刚上任就懈怠。”

“臣妾遵旨。”陈妃抬起头，眼里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我笑了笑，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有你在，朕放心。”

晚风卷起几片花瓣，落在她的发间。看着身边认真可靠的陈妃，再想想那些即将上任的年轻官员，我心里充满了底气。东林党留下的烂摊子又如何？只要有这些能干事、肯干事的人，再加上我这来自现代的“经验”，大明这艘破船，迟早能被我拉回正轨，甚至扬帆远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