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隐谷的草木间藏着致命的静谧。林砚扶着苏云溪刚踏上通往墨经阁的石阶,脚下的落叶便突然“沙沙”作响——数百只通体乌黑的毒蝎从石缝中涌出,尾部的毒针泛着幽蓝的光,如同铺展开的黑色潮水,瞬间将石阶围成了绝境。
“是墨家‘生物机关’!”苏云溪弯刀出鞘,刀刃划过空气劈出一道劲风,将扑来的几只毒蝎斩成两段,“这些毒蝎被人为驯化,受机关控制,杀不完的!”
林砚蹲下身,指尖轻触一只死去的毒蝎,发现其尾部刻有极小的“火”字符号。他猛然想起绢帛手稿中“五行相生,机关相制”的记载,抬头望向石阶两侧的崖壁——崖壁上生长着茂密的“断肠草”,叶片呈暗红色,正是墨家记载中“引蝎之物”。
“这些毒蝎是被断肠草的气味吸引而来!”林砚扯开背包,取出顾亭林留下的油纸包,里面是晒干的“驱蝎草”,“苏姑娘,用你的弯刀将驱蝎草点燃,烟雾能暂时驱散它们!”
苏云溪立刻照做,驱蝎草燃烧产生的青灰色烟雾弥漫开来,毒蝎果然纷纷后退,露出石阶上的一道凹槽。林砚将绢帛铺在凹槽上,星图的纹路与凹槽完美契合,凹槽底部的机关应声弹开,露出一个巴掌大的铜制阵眼,上面刻着“木、火、土、金、水”五行符号。
“阵眼需要按照五行相克的顺序转动!”林砚指尖划过符号,“毒蝎属‘火’,火克金,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顺序应该是金、木、土、水、火!”
他刚要转动符号,身后突然传来重物落地的声响。墨尘带着三名黑衣僧人冲破烟雾,铜杖直指林砚:“休想破解机关!这毒蝎阵,就是你们的葬身之地!”
苏云溪弯刀横劈,挡住墨尘的铜杖:“你的对手是我!”
刀锋与铜杖碰撞的瞬间,墨尘手腕一转,铜杖顶端弹出三根毒针,直刺苏云溪的咽喉。苏云溪侧身避开,弯刀顺势削向墨尘的手腕,却被他身后的黑衣僧人缠住。三名僧人结成“三角阵”,长刀交错,将苏云溪困在中央。
“林砚!别管我,快破阵!”苏云溪的声音带着一丝急促,弯刀在她手中舞成一道银弧,却终究难以抵挡三人的围攻,肩头被长刀划开一道血口。
林砚心中一紧,手指却不敢有丝毫停顿。他按照“金、木、土、水、火”的顺序转动阵眼,每转动一个符号,崖壁上的断肠草便枯萎一片,毒蝎也随之减少一分。当最后一个“火”字符号归位时,阵眼突然发出一道金光,石阶下的地面裂开一道缝隙,毒蝎纷纷坠入缝隙中,消失不见。
“不可能!你怎么会懂墨家的五行机关!”墨尘看着消失的毒蝎,眼中满是难以置信,铜杖猛地砸向林砚的后脑。
林砚侧身避开,绢帛顺势甩出,卷住墨尘的手腕,同时抬脚踹向他的膝盖。墨尘重心不稳跪倒在地,林砚夺过他手中的铜杖,反手将他按在石阶上:“顾教授不仅教我墨家机关,还教我‘兼爱非攻’的真谛——而你们,不过是借墨家之名行独裁之实的刽子手!”
“你懂什么!”墨尘疯狂挣扎,“乱世之中,只有绝对的秩序才能带来和平!墨渊首领是在拯救天下!”
“用剥夺人类情感的方式换来的和平,不是拯救,是毁灭!”林砚加重了手上的力道,铜杖的尖端抵住墨尘的咽喉,“顾教授在哪里?墨经阁里还有什么机关?”
墨尘死死咬着牙,不肯开口。就在这时,崖壁上方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十几名黑衣僧人手持弩箭,对准了石阶上的三人。为首的僧人冷笑一声:“林先生,苏姑娘,放下墨尘,束手就擒吧。墨渊首领已经在墨经阁等候多时了。”
苏云溪扶着石壁站起身,弯刀上的血迹滴落在石阶上:“想让我们束手就擒,除非我们死!”
林砚看着崖壁上的弩箭,又看了看被按在地上的墨尘,突然冷笑一声:“你们以为,我破解了毒蝎阵,就真的没有后手了吗?”
他将铜杖扔给苏云溪,伸手按住阵眼,猛地转动“水”字符号。崖壁上突然涌出大量泉水,顺着石阶流下,形成一道水幕。黑衣僧人的弩箭射进水幕中,力道瞬间减弱,纷纷落在地上。
“墨家‘水防阵’!”墨尘瞪大了眼睛,“你竟然连这个都懂!”

“顾教授的手稿里,记载的远比你想象的多。”林砚拉着苏云溪,趁着水幕的掩护,沿着石阶冲向墨经阁,“墨尘,你最好祈祷我们不会再见面——下次见面,我会让你为赵烈和那些死去的逃墨派弟子偿命!”
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墨经阁的石门后,墨尘挣扎着站起身,对着黑衣僧人大吼:“追!给我追!就算把墨经阁拆了,也要把他们抓回来!”
墨经阁内,光线昏暗,只有顶部的天窗透进一丝微光。大厅中央矗立着一座巨大的铜制矩子像,像前的供桌上,摆放着一枚晶莹剔透的玉佩——正是矩子佩。林砚刚要伸手去拿,脚下的地面突然震动起来,供桌两侧的石壁缓缓打开,露出两排弩箭机关。
“小心!”苏云溪一把拉住林砚,弯刀横扫,将射来的弩箭挡开,“这是墨家‘连环弩阵’,一旦触发,就会持续发射,直到机关耗尽!”
林砚看着供桌上的矩子佩,又看了看石壁上的弩箭,突然想起赵烈说过的话:“矩子佩是墨家至宝,只有真正的墨家传人才能触碰。”他深吸一口气,推开苏云溪的手,一步步走向供桌:“我来试试。”
当他的指尖触碰到矩子佩的瞬间,弩箭机关突然停止了发射,大厅顶部的天窗缓缓打开,一道金光照射在矩子佩上,玉佩发出嗡嗡的共鸣声,与林砚怀中的绢帛产生强烈的感应。
“成功了!”苏云溪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墨经阁的石门被猛地撞开,墨尘带着黑衣僧人冲了进来:“矩子佩是墨守者的!给我交出来!”
林砚握紧矩子佩,转身看向墨尘,眼中闪过一丝冷冽:“墨守者?你们根本不配提墨家二字!”
他将矩子佩高举过头顶,玉佩的金光瞬间暴涨,大厅内的墨家符号纷纷亮起,形成一道金色的屏障,将墨尘等人挡在门外。林砚拉着苏云溪,顺着屏障后的楼梯,冲向墨经阁的上层:“我们必须尽快找到顾教授,阻止墨渊启动非攻巨城!”
而此时,墨经阁的顶层,墨渊正站在一扇巨大的石门前,手中拿着兼爱玉佩,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矩子佩终于出现了……非攻巨城,即将觉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