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德殿的龙涎香熏得人昏昏欲睡,皇帝却毫无睡意。他手中把玩着一枚白玉镇纸,目光落在殿中单膝跪地的黑衣人身上。
“你说,贺峻霖在北疆,与严浩翔……结成了‘山河盟’?”皇帝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千真万确。”黑衣人声音沙哑,“他们以血为誓,以山河为证,从此生死与共,永不相负。这是盟约的拓本。”
太监总管接过一张兽皮,呈到御前。皇帝只扫了一眼,便冷笑一声,将镇纸重重砸在案上:“好一个‘生死与共’!朕倒要看看,这山河盟,能护得住他们几时!”
他转向黑衣人,眼神阴鸷:“传朕的密旨给北狄可汗,就说……朕答应与他‘裂土为盟’,共分大晟江山。只要他能……除掉那两个人。”
黑衣人领命退下,殿内重归寂静。皇帝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喃喃自语:“贺峻霖,严浩翔……是你们,逼朕走到这一步的。”
北疆,雁门关。
贺峻霖的伤势日渐好转,每日里除了处理军务,便是陪着严浩翔在关城上散步。严浩翔的脸上终于有了笑容,不再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这日,副将陈默送来一封密信,是贺峻霖留在京中的心腹所写。
“将军,京里出事了。”陈默神色凝重。
贺峻霖拆开信,只看了一眼,脸色便沉了下来。信上说,皇帝暗中联络北狄,意图借刀杀人。
“他果然还是动手了。”贺峻霖将信递给严浩翔,冷笑道,“他以为,北狄是狼,我们是羊。却不知,狼与羊,从来都不是定数。”
严浩翔看完信,沉默片刻,忽然道:“贺峻霖,我有件事,一直瞒着你。”
他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锦盒,打开,里面是一封泛黄的密信和一枚北狄特有的狼牙吊坠。
“这是我母亲的遗物。我最近才找到。这封信……是当年北狄王庭写给她的一封密信,内容是……请求她作为内应,助北狄攻破雁门关。”
贺峻霖瞳孔骤缩:“你母亲……”
“我母亲是被冤枉的。”严浩翔的声音很轻,却异常坚定,“她从未想过背叛大晟。这封信,是有人伪造的,目的就是为了陷害她,进而牵连整个严家。而那个伪造信件的人……”他顿了顿,抬眸看向贺峻霖,“就是当今圣上。当年,他还是太子,为了扳倒我父亲,不惜用如此卑劣的手段。”
贺峻霖沉默了。他想起母亲临死前的惨状,想起父亲多年来的郁郁寡欢,原来,这一切的幕后黑手,竟是他们一直效忠的皇帝。
“阿翔,”他握住严浩翔的手,沉声道,“无论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严浩翔反手握住他,眼中泪光闪动:“贺峻霖,我不想再做棋子了。这一次,我们要做执棋人。”
北狄王庭。
可汗收到皇帝的密信,哈哈大笑:“大晟皇帝真是愚蠢!他以为,朕会相信他?贺峻霖和严浩翔,一个是战神,一个是智狐,他们若联手,朕也未必是对手。但若能将他们除去,大晟便是朕的囊中之物!”
他当即下令,集结五十万大军,再次南下,目标直指雁门关。
消息传到雁门关,全军震动。贺峻霖却异常平静,他召集众将,部署防御,同时,他让严浩翔写了一封信,用特殊的渠道,送给了北狄的左贤王。
左贤王是可汗的弟弟,一直觊觎可汗之位。严浩翔的信中,许诺事成之后,助他登上王位,并割让大晟三座城池。
这是阳谋,也是险招。
“你不怕他不答应?”贺峻霖问。
“他一定会答应。”严浩翔自信地笑道,“权力的诱惑,没有人能抵挡。”
北狄大军压境,雁门关岌岌可危。
贺峻霖亲率一万精兵,出关迎战。他身先士卒,如入无人之境,直取可汗中军。
可汗见贺峻霖如此悍勇,心中骇然,正欲下令撤退,忽然,身后一阵大乱。左贤王率军反叛,高喊:“可汗昏庸,残害忠良,我等愿降大晟!”
北狄军心大乱,阵脚自溃。
贺峻霖趁机率军掩杀,大破北狄军。可汗在混战中被杀,左贤王自立为可汗,向贺峻霖投降。
一场足以颠覆大晟的危机,就此化解。
京中,皇帝收到北狄兵败的消息,气得当场吐血。
“贺峻霖!严浩翔!”他疯狂地砸着殿内的瓷器,“朕要你们死!”
他颤抖着写下一道圣旨,命人即刻送往北疆,内容是……赐死贺峻霖与严浩翔。
然而,这道圣旨,却并未送出京城。
翰林院掌院,一位三朝元老,拦住了传旨的太监。
“公公,陛下龙体欠安,这道圣旨,怕是有奸人篡改。老臣以为,还是先压下为好。”
太监犹豫片刻,最终点头。
掌院望着宫外的方向,轻叹一声:“大晟的江山,是时候,换换主人了。”
雁门关。
贺峻霖与严浩翔并肩立于城头,望着关外的皑皑白雪。
“贺峻霖,”严浩翔轻声问,“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贺峻霖握紧他的手,目光坚定:“阿翔,我们该回京了。是时候,去拿回属于我们的一切了。”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还有,属于你母亲,属于我母亲的……清白。”
风雪中,两人的身影紧紧依偎在一起,仿佛两棵并肩而立的松树,任凭风雪摧残,也绝不低头。
而在京城,那位三朝元老,正小心翼翼地收起那道未送出的圣旨,等待着……两位英雄的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