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俪辞乖了。
他不再挣扎,也不再出声,只是安静地躺在那里,任由西方桃的动作落在自己身上。
月光透过窗棂,在他裸露的肌肤上投下细碎的光影,将那流畅的肩颈线条、紧实的腰腹勾勒得愈发清晰。
衣衫早已被西方桃扒得半解,微凉的空气拂过肌肤,本该泛起寒意,可他周身的温度,却烫得惊人。
所谓的男欢女爱,所谓的垂涎美色,在看到西方桃攥在手中的那支狼毫毛笔时,尽数成了一场荒诞的玩笑。
西方桃根本没在意他此刻衣衫半解的模样,那双总是亮得惊人的眸子,此刻只专注地盯着他的皮肤,像是在打量一块上好的宣纸。
毛笔的笔尖柔软,蘸了淡淡的墨汁,落在他胸口时,带着一阵若有似无的痒意,顺着血液流动一路蔓延,痒得他心头一颤。
唐俪辞下意识地想躲,却被西方桃伸手按住了肩膀,力道不重,却带着不容反抗的强势,逼得他只能乖乖承受。
没一会儿,那痒意便化作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热流,在四肢百骸里乱窜。
他的身子不受控制地轻轻颤抖起来,体温像是又攀高了几分,呼吸都变得急促。
明明是该觉得冷的深夜,他却像是被一团火裹住了,从里到外都透着热。
唐俪辞如此想着,眼神却一瞬不瞬落在西方桃身上。
西方桃现在正专心致志描绘她的艺术。
大概是觉得他生得像只狐狸,便干脆提笔在他心口画了只眉眼灵动的白狐,尾巴卷着,恰好落在他腰侧。
又想起两人相遇在桃花林,便蘸了点淡粉色的颜料,在狐狸周围缀满了细碎的桃花。
西方桃的画技是好几个蓝颜知己训练出来的,只是画狐狸和桃花自然绰绰有余。
只是她画得兴起,竟一发不可收拾,从心口到腰侧,再到肩头,几乎将他上半身都画满了层层叠叠的桃花,连那只狐狸,都被粉色的花瓣簇拥着,显得格外妖娆。
唐俪辞从一开始的郁闷到后面被撩动的快把身下的床单抓破了。
他的呼吸与心跳早就乱了,唯一的意识支撑着他目不转睛的盯着还在作怪的女人。
他自己也说不清他是什么想法。
这个女人,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井边,救了他的命,逼着他签下契书,要他卖身为奴。
最初的日子里,他满心想着的,不过是等伤势痊愈,内力恢复,便赎回那份契书,报答她的救命之恩,然后两人就此两清,各奔东西。
可日子一天天过下来,不知不觉间,有些东西好像变了。
或许是她的性子太过纯粹,像极了刚入周睇楼时、那个懵懂无知的自己。
又或许是她太过闹腾,搅乱了他原本沉寂的生活。
不知从何时起,他已经无法再将她当作一个陌生人来看待。
方才被她吻住的时候,他虽然满心羞恼,满心排斥,却又隐隐觉得,那样的亲近,好像并没有那么讨厌。
他除了对世人常说的 “爱情” 存着几分好奇,或许......对她,也真的有了那么一点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喜欢。
可......他这么一个残破的身子,可以抓住她么?
救了方周之后,他或许会死,那么这样的他有资格去挽留任何人吗?
唐俪辞安静的承受,陷入他的思绪之中。
但等西方桃终于完成他的大作停下手是也是他迅速反应,果断准确的抓住了西方桃的手腕。
对上西方桃茫然的目光,唐俪辞的喉结滚了滚,嗓音有些干。
“就......只是这样?”
“那你还想怎么样?”
西方桃看着全身上下都被她的画作标记的唐俪辞,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她这不是惩罚么?怎么唐俪辞一点不生气不说,还弄得好像这些行为是对他的奖励一样,甚至还想要?
恶作剧没有成功让西方桃心情又不好了。
原本想要下床的动作顿住,西方桃就着这个姿势居高临下看着唐俪辞,没好气的拍了下他的身体。
“怎么,你还享受上了?”
“难不成还想要?”
这话说得唐俪辞有些难堪的别过脸去,微微将身上的衣服拢起,试图遮盖住自己那布满了画作、又透着少年人健硕的身躯。
“......既然做完了,那就下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