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空气仿佛被抽空了,变得粘稠而炙热。时间也像是被无限拉长,每一秒都伴随着心脏轰鸣的伴奏。邹知潇的视线,缓缓从他惊慌的眼睛,清落到他微微颤抖的唇上,伸留了片刻。那目光如有实质,带着滚烫的温度,让白觉池几乎要燃烧起来。
就在白觉池觉得自己快要窒息的时候,邹知潇忽然叹了口气。那气息温热地拂过他的脸颊,带着一种无奈的妥协。
撑在墙上的手臂力道松了些,邹知潇的身体微微后退,拉开了几厘米足以让白觉池喘息的空隙。但他并没有完全放开他,依旧将他困在自己的领地里。
“算了。”
邹知潇看着他,眼神里的侵略性褪去,换上了一种更复杂,更柔软的东西,像是…心疼,又像是某种坚定的决心。
“下次,不许跑了。”邹知潇弯腰,开始一本一本地捡起散落的作业本。他的动作不疾不徐,手指修长有力,拂去封面的灰尘,然后将叠得整整齐齐的本子,轻轻放回白觉池僵直的臂弯里。
当最后一本作业本归位,邹知潇直起身,抬手,极其自然又带着点笨拙地,用指节轻轻蹭了一下白觉池依然滚烫的脸颊。
“走吧。”
他侧过身,声音恢复了往常的清爽,却又似乎多了点什么不一样的东西,“我陪你去送。”
白觉池抱着重新变得沉重的作业本,愣愕地看着邹知潇率先走向办公室方向的背影。夕阳将他影子拉得很长,一直延伸到自己的脚下。
他站在原地,后背似乎还残留着墙壁的凉意,而被邹知潇指尖蹭过的脸颊皮肤,却像被烙印了一般,灼热一路蔓延,直抵心尖。那一瞬间的禁锢与靠近,像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卷走了他所有伪装的平静。而风暴过后,留下的不是废墟,而是一片被彻底扰乱,却又莫名充满生机的,全新的世界。
……
雨丝敲打着房间的窗户,像谁在耳边轻叩。白觉池睁开眼时,鼻尖先触到一缕清冽的雪松香——是邹知潇惯用的洗衣液味道,混着雨后草地的湿润,缠得人呼吸发沉。
邹知潇就坐在床沿,指尖悬在他额前,似乎在试探温度。月光从窗棂漏进来,在他睫羽上镀了层银霜,平日里凌厉的眉峰柔和了许多,唇线抿成一道温顺的弧。白觉池想抬手碰他,手腕却被轻轻扣住,力道不重,带着温热的触感,像藤蔓缠上枯枝。
“别闹,”邹知潇的声音放得很低,带着点刚睡醒的沙哑,气息拂过白觉池的耳廓。
邹知潇顺势躺下,后背贴着白觉池的脊背,体温透过薄薄的衣料渗过来,暖得惊人。白觉池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平稳的心跳,隔着胸腔,与自己的心跳渐渐重合。窗外的雨声渐密,屋内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邹知潇俯身靠近,唇瓣擦过白觉池的嘴角,轻咬一下白觉池的脖子。
犹豫了一会儿,随之轻轻含上他的嘴唇,带着一丝丝的打探,白觉池像似回应般,搂住了邹知潇的脖子。接受到回应的邹知潇强势撬开白觉池的唇齿,渐渐深入下去,慢慢褪去衣服,覆了在他的身上,抚摸着他的全身每一寸肌肤,抬起头直视他的眼睛,露出了然于心的笑容。俯下身在白觉池耳边轻声道。
“乖…”
白觉池忽然不敢动了,怕一动,这梦境就碎了。他能闻到邹知潇发间的清香,感受到他手臂环过来的力度,甚至能想象出他闭上眼时,长睫在眼睑下投下的阴影。这一刻没有喧嚣的争执,没有遥远的距离,只有彼此交织的呼吸,和弥漫在空气里的、让人安心的暖意。
直到鸡鸣刺破雨幕,白觉池猛地睁开眼,房间里只剩他一人,窗外的雨已经停了,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来。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角,还残留着一丝虚幻的温热,心脏却在胸腔里狂跳不止,那道雪松香,仿佛还萦绕在鼻尖,挥之不去。